云重华被云鹤安排进羽林军的事情,本就是瞒着人的,云鹤打点了不少关系,不然也不会那般费事儿的,更不会亲自派人将云重华从江州扭送去京城的!
自然了,这样私底下替自家儿子打点关系安排前程的事情,怎么能让皇上知道呢?不然还不等人进去,兴师问罪的人就来了!
若非夏旭有意打听,根本不会知道这些细节,云重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皇上不止要敲打花未眠,只怕连他也身在其中了,花家远在江州,那些事情只要皇上有心都能够知道,又何况在临淄的云家,又何况云鹤在京城羽林军里给他的打点呢?
他就算因为皇上对花未眠的心思,因此而吃上干醋,却也知道,如今花家和云家还有苏家能够有今日,都得益于皇上,他不会傻到跟皇上对着干,而且,这也根本是不现实的,他犯不着如此!
皇上能给云家一切,就能把这些拿回去!
“回皇上的话,那时微臣的确还未入得侯府,微臣跟母亲住在苏府,也就是微臣舅舅府上,”
云重华一字一句,答得极为清晰,“父亲多少为了微臣担忧,担忧微臣将来无所依仗,觉得微臣跟着舅舅做生意不是长远之事,所以便自己做主,想要替微臣在羽林军里谋个官职,只是微臣自己不愿,微臣若离了苏家,母亲只有一人在苏府,微臣不放心她,微臣只想在母亲身边照顾她,这才偷偷炮回了江州的!只是留下一堆烂摊子,倒是牵累父亲了!”
他那时率性而为,觉得云鹤替他安排的事情一点也不合他自个儿的心意,于是便由着自己的性子,官也不做,直接就跑回了家来,心里自然也知道云鹤会替他收拾的,只怨云鹤不肯从了他自己的心意!
如今虽不后悔当时的做法,但也不会像往昔那般任性了!
夏旭微微一笑,并未就此苛责云重华,本来他要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个,这话在他这里,不过几句打趣而已,听了他这话,便又正色道:“当初你未入侯府,不过是侯府的外室子,率性所为本也无错,何况你是为了孝顺母亲而离开羽林军的,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儿子跟父亲总不可能是步调一致的,若不叛逆几次,也称不上父子的!”
突地又话锋一转,“只是如今你也成家了,该是立业的时候了,霜夫人之事如今也已解决,断没有什么旁的事情来影响你了,朕瞧你也不愿意在一个地方待着,进羽林军里倒是确实不适合你,而你又是临淄侯府世子,将来是要承继爵位的人,临淄侯府又是四大侯府之首,这侯爷之位自然也不是常人能够做得的!云鹤当年就上过战场,也是有军功在身的!你云家祖先就曾随开国皇帝打仗拼命过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临淄侯府开国功勋之称了!朕便要问问你,如今西北那边将军有出缺,你可愿去西北从军,赚得军功一二在身,替朕杀敌打仗?”
若不是夏旭面上极为严肃的表情,花未眠几乎以为皇上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故意要支走云重华,故意要让云重华跟她分开来给她添堵的!
她不禁有些紧张,此时此刻她不能出言,皇上问的是云重华,不是她,所以她根本不能说话,而她更知道,皇上说了这些话,是希望他能够答应,能够去西北从军的!
可如果云重华答应了,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好几年,且不说战场凶险随时可能没命,他就算去西北戍边驻扎在那里,她怎么办?
他们两个,岂不是要生生分离?
花未眠转眸看着云重华,夏旭也眯眼瞧着云重华,云重华谁也没看,只是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就连夏旭也瞧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他不回答,夏旭也不催他,殿中一时静默,都在静静等着云重华的回答!
年轻清俊的男子垂眸想了半晌,再抬眸时,眸中波光潋滟,他却没有看花未眠,只望着夏旭道:“皇上,微臣在跟花未眠订亲时,曾告诉过她一句话,她就是微臣的梦想,当初微臣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娶她,如今微臣已经是侯府世子,身上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她也是微臣的责任,微臣不能刚跟她成亲就一走了之去建功立业,那是对她的不负责任n况,她现在就有许多事情要忙,微臣只想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完成这些事情,微臣还不想离开她!”
清俊的男子,严肃诚挚的恳请,“皇上,微臣还很年轻,时日还长,等一切尘埃落定,微臣一定会为了侯府去从军的!微臣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微臣不会让皇上失望,更不会辱没了临淄侯府,云家先祖是开国功勋,微臣也定会去军中效劳,只是恳请皇上宽限时日,待微臣觉得时机到了,不用皇上开口,微臣也会亲来御前请行的!”
花未眠是他的梦想,一直以来都是,但身为侯府世子,他还有应该去完成的责任,他可以延迟得了一日,却不能延迟一辈子,即便这身份他再不入眼,也不能辱没了侯府门庭,更要去做与这身份相配的事情!17902540
花未眠心口一跳,微微垂眸,心里松了松,却更不知心底是何滋味了,只知道他说,将来总有一日,他是要去从军的!
夏旭面无表情的脸上,慢慢现出了淡笑,可见他是对云重华的回答很满意的:“重情重义,难怪花家丫头对你这般痴情!确实不错!”
进而又笑道,“旁人都是夫唱妇随,你们倒好,成了妇唱夫随了!”
夏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