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辰逸很小的时候,他最崇拜的那个人不是他的父亲莫兴天,而是比他大了七岁的同父异母的大哥莫昊野,虽然他知道这个哥哥一点都不喜欢他,可是他就是喜欢跟着他的屁股后面。
他以为自己的主动和热情总有一天会打开哥哥那一颗封闭的心,可是他错了,小时候是他太过于天真了,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事情是有心而无力的,即使他已经做得一件很好了,可是未必就能像他想的那样改变什么。
于是,在懂得了之后,他选择了远离。
他问得那么直接,这样赤裸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在莫老夫人胸口某处柔软的地方,同时也将往事的面纱一层一层地割开。可是问完这句话的之后,他就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异常艰难的斗争,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
莫辰逸微微愣了一下,原本他已经想好了一切,可是当他听到莫老夫人微微叹息的声音,竟有些迟疑起来。
良久,莫老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世上原本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即使已经过了几十年,依旧无法彻底的抹灭,因为它是过去存在的事实。
莫辰逸缓缓地勾起唇角,唇畔的那一抹笑意冷漠而又残忍。
莫老夫人似是有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突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面对这两个孩子,她的心里总是存了莫大的愧疚感,这也是莫兴天不喜欢接近唯一的原因,他的心里也有愧疚。
“不,阿逸,我跟你爸爸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和唯一。”莫老夫人突然开口,神色激动。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把奶奶当成是最亲的亲人,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亲人也会欺骗他,如果没有叶若辰留下来的那一个u盘,或许他还被蒙在鼓里,他在这个世上最敬爱的人竟然会是害死他母亲的帮凶,他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这样的结局。
空气里隐约有温暖的味道在缓缓流淌……
沉吟了好一会儿,就在莫老夫人以为他会选择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来,神色凝重地问道:“奶奶,一直以来,你和爸爸是不是都有事瞒着我?”
他似是在酝酿,又或许是在思考那样的话应该怎么开口。
“奶奶,你知道的,如果我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定不会在您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莫辰逸淡淡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和疏离。
“阿逸,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和你爸爸能瞒你什么!”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将自己从刚才的震惊中拉出来,连忙又伸手敲了敲门,扬声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那一年我才八岁,是我第一个发现母亲摔倒在走廊上,我看到她的大腿上有血流出来,她向我求救,让我给你们打电话,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她的白色裙子几乎被血染透了,红得就好像是冬天里盛开的腊梅……”
他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奶奶,你知道我二十年多年以来有多自责吗?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够镇定一点跑去给你们打电话,我妈妈肯定就不会难产而死的。”
莫辰逸却丝毫没想过要停下来,当初他有多爱他们,此刻他心里就有多深的恨意。
莫辰逸淡淡地笑了笑,只是那一抹笑意怎么都无法蔓延至眼底深处。
莫辰逸淡然一笑,就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样说,眼底深处没有丝毫的起伏。
他只是不想让余归晚牵扯进来,这样腌臜的事情免得污了她的耳。
莫辰逸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眸色微微有些暗,好看的眉宇拧在一起,就像是一团麻花。
门口,莫老夫人推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他微沉的脸色,不由得一阵心疼,终究是她亏欠了这个孩子太多,可是很多的时候她也身不由己,她必须为大局着想,舍小取大。就好像是五十多年前,她为了家族的利益,只能依父母之命嫁给那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
余归晚只不过倒了两杯热水想要送进书房,可是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这样一番谈话,心底深处顿时涌出巨大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莫辰逸的童年是那样过来的,更没有想到他们家会有这样复杂的关系。
莫老夫人猛然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眼眸中顿时涌出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她对莫辰逸的处事方式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他决计不会说出的这样的话来。
听到莫老夫人剧烈的咳嗽声,莫辰逸的脸色微微动容,想要站起来给她倒一杯水,可是却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地忍住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尖几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疼痛。
“你这孩子,总是一工作起来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你现在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再这么没轻没重的,以后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啊!”莫老夫人没好气地数落他,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责备的表情,就连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慈祥。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阿逸,我给你们到了热水,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奶奶咳嗽,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所以只得敲门……”
“阿逸,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奶奶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莫逸最拜动。一时直径竟然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