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白苏最亲近最熟悉的人,便是白流景。琡琸璩晓可以说,就连淳于瑾琛都没有这样的地位。所以才一开始,听到阿景那些伤人的话,白苏心中的痛苦和难受不是假的。她就是那种有多爱,就有多恨的性子,那个时候,简直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弟弟。
可是血脉亲情这种东西,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尤其是他们姐弟两人还是相依为命过来的。等白苏冷静下来,自然就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白流景是什么样的脾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当初就算是苏云娘去世,依他的心性,都没有过这样的变化。
而随着之后一系列事情的发生,白苏就猜测阿景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可即使如此,白苏心中依然不是滋味的。他们是最亲密的家人,可是阿景却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好吧,虽然她自己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可是对于阿景说她自私,根本不考虑他的想法这句话,始终耿耿于怀。
她还以为,也许会带着这个郁闷的心情一直到出嫁之后,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他的道歉。这一刻,白苏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酸酸的,有点涩,却又十分温暖贴心。她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地点了点头,心中的郁结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表面上看,却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白流景背着她行走的速度十分缓慢,仿佛能够多在他背上停留一刻,他就会多一份安心一般。
不过,白流景这么做,他暗中满足了,一直焦急地在外门等着的淳于瑾琛就急的团团转了。他已经到了一嗅儿了,却迟迟不见新娘子的身影,一贯沉稳冷静的面孔也显得有些焦灼起来,在门口反复踱着步子。
平日里甚少见他有如此神态的侍卫们都在暗中偷笑,估计这也是他们这辈子唯一能够看到主子失态的时候了。等到白流景背着白苏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头,淳于瑾琛顿时猛的抬头,看到小舅子背上和他一样穿着大红色喜服的女子被放了下来,头上盖着大红盖头,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风姿。
即使没有看到她的脸,在淳于瑾琛眼中,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白苏还要美丽动人的女子。他不由得满心欢喜,大步走了过去,一把伸出猿臂,把身材娇小的新娘子打横抱在了怀里。
“呀——”
白苏捂住小嘴发出一声惊叫,一路跑来的喜娘和丫鬟们顿时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太过放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自古以来,都是喜娘扶着新娘子上花轿的,哪有新郎官这么主动的?不过众人都知道这位冷面丞相的性子,心里暗暗嫉妒这位白家八秀端的是好福气,居然能够嫁给这样一个疼爱两字的夫君。
白流景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两人远去的背影,很快就垂下了头,转身离开了这里。姐,姐夫是个很有本事也对你很好的男人,把你交给他,我放心。姐,希望你以后能够过得开心幸福,阿景也会努力的,总有一天,会成为让你骄傲的存在。
除了一开始的惊吓,才发现了来人身上熟悉的味道之后,白苏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乖乖地依偎在瑾璩中。此时此刻的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情飘飘然的,仿佛飞在了云端。淳于瑾璜白苏抱到了马车里面,临走之前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
“苏苏,是我,我们回家。”
家吗?
白苏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刚刚才经历过起伏的心又开始敏感了起来,随后跟进来的白雪见她似乎又要哭出来的模样,赶紧开口道:“主子你可千万别哭了,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一会儿哭花了妆,可就不漂亮了!”
“我又不是孝子。”白苏抽了抽鼻子,顿时觉得那一点点伤感都跑的没影儿了,“你们快点把我头上的凤冠取下来,重死我了!”
世家贵族的婚事总是极尽铺张热闹的,不管是秦逸生为了补偿儿子,还是瑾琛为了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总之,这抽事举办的很隆重。虽然把她从白家迎出来了,淳于瑾琛要赶回秦府去迎客,而她的花轿,还要绕城走半圈。一路上鞭炮不停歇,甚至还要边走边撒铜钱,极尽显摆之能事。
白苏坐在轿子里面就能听到孝子们追着马车捡铜钱的欢呼声,碍于秦家和白家的威视,倒是没人看上前偷看新娘子。这半个城绕下来,到了秦府估计得下午了,起码两个时辰,她不但连饭都没吃,水也一口都没喝。
成亲可不像是表面上那么轻松,新娘子是最倒霉催的那个,不过即使如此,白苏依然觉得很兴奋很开心。白雪和白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乖乖地听话,把白苏那一身金碧辉煌的装饰给弄了下来。
个苏性景和。白家不缺钱,韩氏为了补偿她,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那十里红妆就不用说了,她头上这凤冠,基本上都是用纯金打造的,戴在头上重的要死。白苏可不想自己到了秦家之后被一个凤冠搞得灰头土脸,幸好还是瑾琛知道她的心意,这辆马车里面什么都准备好了,糕点茶水,胭脂水粉,足够撑到她到达秦家。
“姑爷真是细心,连这个都为主子想到了。”白霜赞叹了一声,开始为白苏补妆。六月天的天气本就炎热,没一会儿人就额头上见汗,更别说身上穿这么多的白苏了。听着这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还有众人赞叹不觉的声音,白苏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
“希律律——”
轿子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