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荣没想到妻子还在生自己的气,放下身份道:“阿皎,为夫向你道歉,为夫错了。”见妻子根本就没在看他,他只能望向自己女儿,求助道,“枣儿,快帮爹爹劝劝你娘,那日爹爹跟你说了那样的话后也是后悔不已。说出那样的话,爹也不好受,枣儿最乖,劝你娘跟爹回去吧。”
想他谢潮荣,战场杀敌从不手软,杀伐决断,他向来高傲狂妄,自觉高人一等,还从没像如今这般低声下气过。不过,他觉得,其实跟自己的妻子女儿低声说话,也没什么,她们是他最重要的人。
虽然谢繁华对上辈子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但她做的一些事情到底是一直在促使父母和离的,她也是自私的,纵使爹是真的爱母亲,可是他如今并没有能力护得母亲安好周全。谢繁华真是怕了,她不想悲剧重演,她只想母亲能够快乐。
其实昨儿母亲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刚刚一起逛街的时候,母亲是很开心的。
所以,谢繁华决心已定,便道:“爹,您何必这样?外婆好不易来了京城,娘跟外婆的关系也好不易处得好了些,该是叫她们多多相处的。您不知道,女儿好久没见到娘笑得那般开心了,或者说,自小到大,今天是娘最开心得一天,爹您明白吗?”
见女儿也不帮自己了,谢潮荣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他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一双鹰眸喷着火,处处彰显着他此时的愤怒。
陈老太太将他脸色瞧在眼里,倒是一点不怕,只说:“谢三郎,当初你陷害阿青骗娶阿皎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的。你欺辱我女儿,你纵容你那姨娘庶女欺辱我女儿跟外孙女,我老太婆也看在你们这么些年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可你也别得寸进尺,你要是再敢耍什么阴谋手段,我老太婆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不会叫你得逞。好了,我今儿也累了,我女儿外孙女要伺候我歇下,你先回去吧。”
“阿皎!”谢潮荣明显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离开,还眼巴巴望着陈氏。
陈氏却是秀眉轻蹙,有些不解地问道:“三郎,我娘说的话什么意思?你当初怎么陷害阿青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谢潮荣张了张口,却是不知道这事情如何跟妻子说,他拳头攥得更紧了些,垂了眸子,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错误道,“阿皎,当初是我的错,你跟我回家去,我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他望着妻子,黑眸中满满的都是愧疚跟哀求之意,他就想要妻子跟他回家。
陈老太太素来知道女儿脾性,为人单纯,耳根子还软,别人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她团团转。便一把将女儿拉到自己身后,不让那谢潮荣看自己女儿,只道:“我老太婆好话不说第三遍,我累了,需要休息,侯爷请回吧。”
谢繁华见气氛一时尴尬起来,便道:“爹,您也考虑一下娘的感受,您不要再逼着她做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了。”走过去拉住爹爹的袖子,摇晃着说,“娘陪着外婆有什么不好?您若是真看重娘,不就是希望她开心么。”
谢潮荣阴冷的眸光从自己女儿脸上扫过,缓缓落到一直负手静静站在一边的袁嗣青身上,黑眸虚眯,满脸的敌意。
内心挣扎片刻,他到底是选择放弃了,只道:“阿皎,你便陪着岳母大人,为夫过两日便来接你回家。”说着便拉起自己女儿的手,扬声道,“枣儿跟爹回家。”不容陈老太太来阻止,他拉着女儿便大步朝外面走去。
他心里明白得很,只要留女儿在自己身边,妻子不会不回来的。
带着女儿回了谢府,女儿说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他则去了贺氏住的芷兰院。
伺候在芷兰院外面的丫鬟,远远地见着侯爷来了,赶紧给谢潮荣请安。
贺氏正坐在绣墩上,有些蔫蔫的,脸色十分不好。
旁边一双儿女陪着,谢素华正在绣荷花,见自己娘亲似乎脸色不好,便放下手中绣品,问道:“娘,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又病了?女儿给您请大夫去。”
正心不在焉看书的谢玉华听了,眼睛张得大大的,点头道:“是啊娘,姐姐说得对,身子不好咱们请大夫来。娘,儿子亲自给您请大夫去。”说着放下书本,转身就要走,却被贺氏厉声喝止住。
“你给我好好呆着!”贺氏冷眼望着儿子,表情颇为严肃,“玉华,且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别在我跟前耍心眼儿,给我好好念书!”
谢玉华一抖,只能乖乖又坐了回去,蔫蔫道:“是,儿子听娘的话,儿子好好念书。”
贺氏望着兴致蔫蔫的儿子,叹息道:“你是大兴堂堂靖边侯的儿子,要有些眼力劲,别阿猫阿狗的都喜欢。你如今都快十四岁了,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你二伯家的清华可比你小,人家便早早中了秀才!你祖父可是十分喜欢他!”
见自己生母夸赞别人,谢玉华老大不高兴了,昂着头道:“谢清华算个什么东西,他只是二伯母打她娘家兄弟中抱来的,又不是咱们谢家的血脉,祖父才不会喜欢他呢。”想起在书院的时候,这个堂弟处处占尽风头,他便就生气,因此恨恨道,“哼,且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好好收拾他一顿的!看他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我就想揍他。”
他一说揍人手就痒了,手攥成了拳头,只听得嘎吱嘎吱一阵响。
贺氏还没来得及教训儿子,外面谢潮荣大步跨了进来,冷眼瞪着儿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