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五年过去,宫里又进行了两次选秀,内廷十二宫除了用来安排秀女的景阳宫还空着,剩下几乎都住满了人,甚至抱琴宫里也进了两个今年年初选秀进来的小常在。

至于广嫔,她虽然没从朱砂痣晋升到蚊子血那么凄惨,但是位置挪了,从陛下心口的朱砂痣便成了长在脸上,有碍观瞻,上面可能还有一小撮黑毛的大红痣。

因为在假孕事件中得罪了不少太医,特别是妇人科的太医,广嫔这些年每年都有大半时间要喝苦药汤子,太医又说她身子虚,肝气郁结,不宜受孕,竟是从官方就给她用了避孕的药材。瑞诚登基那年二十三,现在广和十年,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守着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嫔妃自然是没多大兴头的,虽然没降了她的位分,但是去的次数实在有限。

皇帝又添了四个儿子,开心的很,不过闺女还是杳无音讯,甚至有一次在过年的宫宴上,陛下许下了谁生了闺女就给她升位的承诺,兴许是喝多了,瑞诚道:“升两个位分!”

一时间都没人给皇帝敬酒了,各人都掐着手指头算自己能升到什么地方。这下可好,卯足了劲儿勾搭皇帝。

瑞诚呢,当了皇帝十年,政务顺手,一干大臣也还算忠心,也没什么特别糟心的大事,比如地震,干旱和洪水,总体来说损失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后宫的和和□□的,再没像广嫔那样的刺头了。于是这五年来,他的腰围长了不少。

没人敢跟皇帝开玩笑,不然准保有人拍着他的肚子道:“这都五个月了吧。”

大皇子翀虓十岁,已经跟着上朝了。自打过了七岁生日,他动不动就发烧的毛病好了很多,淑兰逐渐放下心来,这些年北五所的嬷嬷太监也照顾的挺好,她也不会时不时就杀到北五所去了。

只是陛下到现在都还没立太子,倒叫人挺操心的。

不过这个也没人敢催,虽说这是国之根本,但是潜意识里总有点说皇帝快要玩完了的感觉,于是大家都刻意回避了这个话题,只是时不时在皇帝面前夸夸自己儿子聪明好学,兄友弟恭什么的。

柳贵人终究是升到了嫔,不过是在翀瑛已经搬去北五所之后。圣旨上是说翀瑛聪慧,于是陛下赏赐生母,不过翀瑛毕竟是抱琴带大的,两下比较倒是抱琴得到的实惠更多。

抱琴已经是妃了,瑞诚自认为年轻,还在鼎盛之年,自然不想那么早立贵妃,但是柳贵人都升了一级,那功劳更大的养母怎么办呢?

也得赏,这次赏的就是家里人了。梁家两个兄弟的爵位又往上升了一级,也是人家家里人争气。梁小宝在江南做了一届巡抚之后被调回京城,成了协办大学士,再往上升就是内阁大学士了,相当于某些朝代的丞相一职。

至于梁大福,他还是叫这个很有福气的名字,当了五年侍卫镀好金之后去了侍卫府。皇帝知道他力气大,专门让他负责新侍卫的训练,还能给那些仗着自己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新进侍卫一个下马威,谁知道还挺成功的,这么一做也有四五年了。

广和十年端午刚过,瑞诚坐在御花园里和抱琴吹风,突然说了一句,“人人都说江南好,有点想去南巡了。”

抱琴愣了一愣,直觉得劝,皇帝出巡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劳民伤财不说,一路上还得担心会不会有人来行刺,万一皇帝想微服出巡,那操的心就更多了,好容易儿子长大了上学了,后宫也没个什么朱砂痣白月光出来糟心了,虽然你大小老婆一大堆,但是咱能好好过日子么。“陛下怎么突然起了这个念头,现在天气炎热,江南暑湿难耐,而且您这一起驾,这下半年就什么都别干了。”

瑞诚有点不高兴,“淑兰也这样说。”

现在的瑞诚可不想前两年还能听进去劝,抱琴又补救道:“虽说歌舞升平,古人也讲究在这时候封个泰山什么的,不过这会是真热。早先听小宝说过,江南那地方,一旦过了端午,不动都是一身汗。您去了,得看看江南的风光,得接见大臣,每天忙忙碌碌的,不如等到中秋再启程?那时候天气凉快了,又有河蟹能吃,我也跟着沾个光。”

瑞诚点了点头,道:“这话说的很是在理。你去和淑兰整个名单出来,带上三五人不等。”瑞诚掐着手指算了一算,“仪仗车马过去得一个月,我们七月中旬出发,刚好去江南过中秋。”

谢天谢地,可算不是微服!

等送了瑞诚回养心殿,抱琴看了看天,现在才酉时,离宫门下钥还有一段时间,便又拐去了坤宁宫。

淑兰刚喝了晚上的燕窝粥,见到抱琴过来慧妍先笑了,“娘娘真会赶饭点,内务府新上的血燕,还有今年新得的莲子,这才第一次吃上您就来了。”

“那还不赶紧去盛一碗。”

抱琴在淑兰身边坐下,道:“陛下说要南巡?”

淑兰将碗放下,叹口气,“也不知道是谁撺掇的,他一句话,底下人就得跑断腿。”

“那怎么办?”抱琴尝了一口燕窝粥,又说:“他跟我说三五人不等,让我找你来拟名单,说是七月中旬出巡。”

“每到吃饭的时候就来这些糟心事儿。”淑兰将碗推在一边,道:“我是离不开的,你得跟着。”

抱琴伸出一根指头,“这是第一个了,高嫔是江南人士,又得了六皇子,也可以给她一个恩典。”

淑兰点头,“再加上今年新进宫的两个常在,你宫里的李常在就行,看着稳稳妥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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