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苏谦阳过来,蒋茹茵看他神情有些憔悴,让青冬去煮了一壶安神茶过来,“皇上也别太难过了,身子为重。”
苏谦阳拉过她,“你也别忙了,来朕这边坐着。”蒋茹茵坐下,苏谦阳捏了捏她的手,说的有些抱歉,“朕还欠你。”
“皇上不欠臣妾什么。”蒋茹茵摇摇头,给他倒了一杯茶。
“朕把凤印交给你,把后宫交给你,可还欠你这个位子。”苏谦阳叹了一声,“诸事难全,是朕要的太多了。”
蒋茹茵把杯子递给他,不语。
“如今才是大事开端。”苏谦阳喝下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蒋大学士这一病恙,抱病的日子可有些久了。”
蒋茹茵神情一顿,末了,神情不变,“父亲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过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蒋家自然愿意倾力相助皇上。”
这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蒋大学士故意抱病,苏谦阳准了,蒋家一门上下,丁忧期过了还不官复,苏谦阳也让他们拖着,如今留王去世,太子之位悬空,朝堂之上随时都是风云即便,该回来的,就该回来了。
说的再明白点就没有意思了,二皇子即将大婚,如今太子之位悬空,就是各显神通的时候,支持谁,想拉谁下马,暗地里早就已经掐起来。
“程太傅年事已高,朕让程少傅进宫教导洐儿,如今宫外未必太平,让他不要再去程府了。”苏谦阳直接让程少傅入宫,当初容哥儿还有两个伴读的,如今都已经要到入翰林院的时候,封晋侯府和程家,算上和蒋家的关系,这已经很明显的立足在了成王身后了。
蒋茹茵感激他私底下安排的一切,他从来都不说出口,直到安排妥当了才会告知她,避免她挂心。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是许妈妈的声音,紧接着,内屋这里俪媛的身影闯入进来,她红着眼睛瞪着苏谦阳,“父皇,您为什么不让我见母后。”
苏谦阳眉头一皱,“你母后禁足在景仁宫内,你要见她做什么。”
俪媛嫉恨的看着蒋茹茵,“为什么要让母后禁足,母后犯了什么错,她,凭什么关着我要见母后。”
皇后被禁足之后,四公主就被带到了长公主这里,但俪媛总是不愿意呆在长公主那,一直想去景仁宫内看皇后。
“放肆!”苏谦阳忽然重声呵斥她,“这是你作为一个公主该有的态度是不是,你的教养都扔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教养,母后没有教养我,父皇您也没有教养我,我是最没有教养的公主,现在您都不让我见母后。”俪媛干脆是冲着苏谦阳大喊,“大哥走了,现在都没人要我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说完,俪媛就直接冲出去了。
苏谦阳气的脸色铁青,蒋茹茵赶紧命人追出去,“皇上,臣妾过去看看。”
刚一起身,手就被苏谦阳拉住了,“派人去带回来就好了,你不必过去,她未必会感激你。”
蒋茹茵一震,想起刚刚俪媛看自己的嫉恨眼神,不免有些叹息。
“朕前去看看,若是晚了你就先睡吧,朕留在承乾宫不过来了。”蒋茹茵点点头,送他出去,有些不放心,还是命冯盎也去看看,这四公主究竟跑去哪里了...
俪媛真的是不想活了,但她是跑去太后那里了,大晚上太后都已经歇下了,她哭嚎着跑进太后的屋子里,趴在她身上就大哭了起来。
长公主和皇上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哭声,苏谦阳的脸色更沉了,而长公主,直接进了内屋,看到俪媛就这么趴在太后怀里,哭的没边的样子,眉头也微皱了一下。
这正是养不熟的孩子,在又春苑的时候她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教养她了,可她还觉得谁都对她不好,都在欺负她。
太后看她来了,轻轻的拍着俪媛的背,“好了,不哭了,有什么委屈,和祖母说,不哭了。”
“父皇不让我见母后,祖母,我想回景仁宫,我想见母后。”俪媛看都没看长公主一眼,就是说着她要去找皇后。
长公主无奈的看着她,“媛儿,你母后是禁了足,谁都不能见,除非你想和她一起也被禁足在景仁宫里。”
“骗人!”俪媛扭头瞪她,“父皇是故意的,故意禁足母后,他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母后,他只喜欢平宁和容哥儿,他天天去昭阳宫,从来都不去景仁宫看我!”
这一句话,屋外的苏谦阳听的清清楚楚。
“俪媛,不可以这么说你父皇!”太后拍了拍她的背,严肃的看着她,“你父皇都疼爱你们,他没有不喜欢你。”
长公主朝着太后使了个眼色,轻声道,“皇上也在外头。”
“请进来吧。”太后点点头,门口的嬷嬷出去把苏谦阳请了进来,太后拍着俪媛的背对他说道,“皇上,这孩子念她母后,不如就让她留在寿和宫内让哀家养着。”
“不行。”苏谦阳一口回绝,“您身子不好,哪里顾得过来她,之前住过又春苑的,如今还是住在长姐那,母后您就别操这份心了。”养在寿和宫内,凡是都有太后护着,这性子还不得骄纵成什么样子了,将来到了年纪出嫁,这外头传的皇家公主,可又是一个名人。
俪媛听着,缩在太后怀里不肯出来了,哭声又起,太后轻轻摸着她的脸,“可怜的孩子,皇上,哀家还能操多少心了,留王刚走,这孩子刚刚没了大哥,如今皇后又被禁足,哀家会好好教养她的,静卿不是每天都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