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看着跛脚道士那一脸欠揍的微笑,呆滞了。
跛脚道士笑眯眯的晃动着手中的通灵宝玉,像是在招魂一般,呼唤着宝玉过去。
宝玉俩眼瞬间空洞了,就像个扯线的木头人一般,直奔跛脚道士而去。
周瑞早认出道士手里的那块玉,心里正纳闷呢,却见宝二爷这副样子,心料不好。老太太特意安排他跟在宝二爷身边,防的就是这个。谁知道那来历不明的道士想干什么?还有那块玉,怎么会在他手上?不是个贼人也是个妖人!周瑞对这道士印象可不好,差极了。他一把抢过身边车夫手上的马鞭,跳下车,赶紧拉住宝玉,挥臂照着跛脚道士的方向凌空打个空鞭。
跛脚道士自然不怕这种阵仗,反而笑得愈加灿烂,继续冲宝玉挥舞手中的玉。宝玉挣开周瑞的束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了道士跟前。道士口里嘟囔几句难懂的话,朝着美玉吐了一口唾沫,紧接着一巴掌将玉拍在了宝玉的脑门子上,转瞬间,玉挂在了宝玉的脖子上。
周瑞见道士乱动手,气疯了,挥鞭就要找道士算账。怎料跛脚道士手脚太快,去的匆匆,眨眼间就从坦荡荡的大路上消失不见了。
周瑞追不上跛脚道士,气得骂了几嘴,转头查看宝二爷如何。
周瑞仔仔细细的查看宝玉,目光最终落在了宝玉项上的那块玉上,晶莹剔透,甚至有些晃眼,像是刚被山泉水洗过的似得。
“二爷,您没事儿吧?”
宝玉眨了眨眼,在周瑞的两声叫唤下回了神儿。
“二爷?”
宝玉眼珠子转转,看看四周,皱眉道:“怎么在这,还不快回京。”
周瑞口虚的应承,暗观宝玉的神态,似乎没什么异常。他搀扶宝玉上了车,转身命车夫驱车回京。今日事有蹊跷,周瑞急于跟贾母汇报,遂叫车夫抄近路走小道回府。车驶入回花巷的时候,突然急刹,险些撞了前头拎菜的老妪。周瑞急躁的喊前头挡路的老婆子快走。
此时,路边刚巧有个少年路过,他见此状,狠瞪一眼周瑞,跑到车前头帮那个老太婆捡菜。
“哪家的狗奴才,狗仗人势!”柳湘莲一边搀扶老太婆一边骂周瑞。
周瑞闻言跳下车,暴躁问:“你他妈的骂谁是狗?我看你连个畜生都不如呢,呸!”
“你说什么!”柳湘莲撸起袖子,照着周瑞的方向耍把式。
周瑞退了一步,瞪眼咋呼他:“你干什么?想打架也不瞧瞧你的得罪的是什么家。”
“呸,管你什么人。纵是高官又如何,官不爱民,就不配做官。”柳湘莲扬起下巴,难掩眼中的憎恶之意。
周瑞更不服,也撸起袖子,叫上赶车的一起。宝玉赶忙出来劝说,一面责命周瑞退下,一面跟柳湘莲赔罪。
柳湘莲本是腹中满满的不忿之气,忽见车上下来一名锦衣富贵的公子爷不拿架子,谈笑温柔,气消了大半。转眼又看这位爷肯屈尊道歉,柳湘莲对其的印象好了些。
柳湘莲与宝玉见过之后,扬头对周瑞喊话道:“也罢了,看在你主子诚心致歉的份上,放你一马。”
“你,”周瑞气呼呼的凑到宝玉身边,叫苦,“二爷,你怎能跟这种人之气,多丢咱们府面子。”
“这位公子仗义救人,实乃侠士也。”宝玉叹道,当面斥骂几句周瑞不懂事后,便跟柳湘莲赔错,自报家门。柳湘莲见眼前这位小公子还算慷慨,不甘落后,也报了自己的家门。
柳湘莲拱手告辞,宝玉点点头,眼中有不舍之意。他呆呆的望着柳湘莲离开的背影,内心隐忍的澎湃之情突然爆发,宝玉开口大声叫住了他。柳湘莲纳闷的回头,宝玉红了脸,跟他相约择日见面。柳湘莲见他似乎很诚心,没多想,点头应了。
宝玉笑着立在原地,直至柳湘莲的背影消失,才笑着上了马车。
周瑞将刚才的情形悉数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哪儿不对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车辙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回花巷旁的一条路上驶出一辆普通的马车来。车上坐着两名年轻的女子,模样似姐妹,年长的瓜子脸,俏丽多情;年小些的,fēng_liú标致,万人不及。
尤三姐掀起窗帘子,眼盯着才刚柳湘莲消失的方向出神儿。尤二姐一眼就瞧出什么事儿了,掩嘴偷笑。尤二姐半晌见妹妹不回神儿,伸手碰她一下,问她看什么。尤三姐红了脸,低着头不吭声。尤二姐又是笑,言语玩笑了她几句,才叫车夫赶紧驱车往宁府去。
周瑞送宝二爷一到家,就立马跑到贾母跟前汇报今日的奇闻。
贾母听说通灵宝玉回来了,一惊,忙叫人唤来宝玉,命其将于脱下与她看。贾母仔细赏鉴这块玉,确实跟当初宝玉丢得那块无二。作为二十一世纪‘健康快乐’的站,贾母还真不大懂这通灵宝玉的作用原理。不过这些也不重要,她看明白了,这神叨叨的道士想要把宝玉原来的性儿换回来。
贾母把玉拍在桌上,眯眼打量宝玉,模样还是那样,他立在地中央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光看似乎没什么变化。
贾母想了想,笑问他:“过了年,似乎便到了你宝姐姐的生日了。你去不去?”
宝玉想了想,点头,转即又犹豫了,张大眼亮晶晶的,跟贾母道:“不知林妹妹去不去,大家一起去就好了,姊妹们聚在一起多些热闹。”
“我听说袭人曾在薛府?”贾母问。
宝玉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