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二十九的晚上,沈华善的书房有种诡异的安静。除了沈华善和沈则敬,其余的人都面面相觑,而后再看一看突兀地出现在书房中的沈宁,目光疑惑不解,她在这里做什么?!
面对众人的眼光,沈宁倒是很镇定,上前去给二叔沈则远、六堂叔沈则儒,哥哥们沈余宏、沈余乐一一敬了礼,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让其他人感觉更怪异。
沈余宏对此感到尤为奇怪,他不明白小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一个姑娘家,又那么小,在祖父的书房里也实在太奇怪了。
见到大家疑惑的目光,沈华善和沈则敬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却并没有为众人解惑。
“好了,各人都说一说吧,今年的事情和明年的打算。”沈华善开口了,忽略他们的疑问。这还是按照惯例,让诸人汇报一下今年的事情和明年的打算,他初二就要出发去台前了,让他们有什么赶紧说出来,不然到时候只凭书信说事,诸多不便。
“考课一事……”当然是沈则敬最先说话,他主要汇报了考课的事情,说已经报送门下省,就等皇上的旨意了,现在也没出现问题。除此之外,他大概猜测了一下明年考课之后的朝堂格局等,但这些都是会变幻的事情,也没有仔细说,吏部的事情无非就是那样,选人任人,真正和沈家相关的,现在也拿不上来说。
沈则远汇报了京兆庶务,主要说了两次去西宁道的事情,总结了沈、胡两家在互市之上的收获,估计明年也会继续这样的事情,因为很多事情沈华善都知道了,他也就不详说了。
沈则儒当然就主要说了出使西燕的事情,明年国子监的事情也比较多,他也会比较忙了。他把朝廷有意开通西宁商道的事情和沈华善说了,沈华善道这事须得斟酌再三,会先让沈则远和颜商等人先去西宁一带铺路,会做好相应的准备,沈则远于是知道,明年他有得忙了。
沈余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神棍,也简短地说了一下去年杭州祭祖的事情,明年他不打算参加春闱了,想去司天台谋个职位,算是发挥所长。
“这事,容后我替你安排吧,你且专心研学,我得好好想一想。”在沈余乐汇报完之后,沈华善沉吟了半刻,这样说道。对于沈余乐的安排,沈华善是早有打考虑了的,这考虑,也正和沈余乐自己的想法契合,那就是安排沈余乐到司天台任职去。只是不过司天监那个老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
沈余宏没有说如流处的事情,虽然沈则远和沈则儒都知道如流处,但这些事情是不必要让他们知道的,所以就不说了。他跟沈余乐一样,略略说了去江南的事情,至于他明年的大事嘛,自然就是春闱和娶妻了。他的这两件事,也是沈家的大事,就算他不说,大家都知道的。
“明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春闱了,这个是要慎重对待的事情。宏儿是必定要去参加的,至于宣儿和平儿,明年也让他们去练练手吧……”听了所有人的汇报之后,沈华善开始总结了。
沈家明年参加春闱的人是沈余宏,不过沈华善决定也让沈余宣和沈余平两个人去练练手,反正参加春闱的资格他们是有了的。沈则儒的两个儿子虽然也在国子监就读,但是年纪还小,就不考虑春闱的事情了。
“至于西宁商道一事暂时也不急,等明年我从台前治水回来之后再详细斟酌。但是也可以事先做好准备,互市那里的经营是绝对不能忽略的。”关于之前他们商量不定的西宁道商路的事情,沈华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认为此事牵涉甚大,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倒不如先放一方。虽然是如此考虑,但他还是让沈则远带着沈余守、沈余璋等人多熟悉熟悉庶务和商事,为将来好作准备。人才,都是要事先培养的啊。
沈宁在沈华善的书房里,静静地不说话,就这样听着众人的汇报和总结,心思泛动:原来这就是书房议事啊,似乎说的都是方向性的事情,没有说到具体什么事情,沈家的书房议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前一世沈华善虽然教了她不少东西,可是书房议事她还没有参加过,所谓书房议事,就是总结和计划啊!致辞,沈宁这才有了一个直接的了解。
直到沈则远沈则儒等人退了下去,沈华善也没有对他们说为什么会让沈宁来书房旁听,当书房只剩下沈华善、沈则敬、沈余宏和沈宁的时候,沈华善才为沈余宏解了惑。
“宁儿见解不凡,以后书房议事都会让她旁听,你以后都要习惯才是。可别总是这样一副疑惑的目光了!”沈华善笑着说道。
“呃?宁儿这么小,她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做什么?”听了祖父的话语,沈余宏反而更加摸不清头脑,妹妹以后都会在祖父书房?那也就是说,妹妹以后都会知道沈家所有重要的事情,这……有什么必要?!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年初的时候,是谁提醒如流处的人员,罗家缺三十万元的吗?当时我就说了,这个人肯定是在沈家的。但是将近一年过去了,你都还没找到那个人是谁。现在,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见到孙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沈华善笑吟吟地说道。
“那个人……难道祖父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那个人,不会吧?!”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沈余宏的目光沈华善和沈宁之间游移,再看一看也是笑吟吟的沈则敬,他猛地反应过来了,事情不会是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