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已经剥开一个门洞大小,这棵树总也有四五百年了,挖开了两个人住不成问题,贝克用刀挖出小洞,把点燃的芦苇塞进洞口,林薇捧着湿泥巴时刻准备,两人靠火站得近,贝克的头发差点儿烧着了。
老树外皮很硬,贝克用刀刮了好久才揭下一块来,里面的木质却不如林薇想像的那样,烧起来就一直往里,还不时传出“噼啪”巨响,她看着眼着这棵茂盛了百年的树默默在心里抱歉,要不是遇见了他们,这棵树说不定会一直生长在这里。
火苗“啪”一下窜得老高,贝克跳远了扭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对林薇说:“是不是差不多了?”他手里那根用来测探树洞有多深入的枝杆也烧了起来,看不出树洞到底烧掉多少。
林薇也怕烧过了头,捧起湿泥往里填,贝克扔得远些,林薇力气小扔得满树都是,有的还溅在身上,火越燃越小,被泥巴盖住的地方很快就熄灭了。
树洞里到处都是湿泥,把一棵青苔翠生的老树弄成了泥浆树,风一吹一股焦糊味直刺鼻尖,林薇这才想起,要把这些泥清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泥巴盖在上面烧不起来,明天要怎么继续烧树洞呢?
什么事都是想的简单,真做起来才发觉有那么多细节难处理,贝克跟林薇面面相觑,天色已经晚了,洞口只能浅浅坐进一个人去,要等湿泥晒干再把泥清出来才能烧第二次,这是个巨大的工程。
夕阳只留余晖,照得林间一片浅粉淡紫,贝克手忙脚乱的搭起个绿叶帐蓬,点上火煮起了圆贝,林薇看着十步开外的老树列好计划,明天一早起来把泥巴刮掉,晒个半干开始烧树,不怕烟大,要是真的能引出看林人,倒是一桩好事了。
夜里两人缩在绿叶帐蓬里头,林薇贴身盖着大毛巾,上面再罩上贝克的外套,两个人窝在一起,贝克心满意足的搂着林薇,白沙滩石壁下的那个木棚太暖和了,她已经好多天都没在他怀里睡了。
他们都累极了,刚绻在一块就睡熟过去,到了半夜,林子里又开始下雨。谁都没想到夜里会下雨,防雨布虽然盖着,却遮不住这大的地方,雨滴淅淅沥沥的打在叶子上,顺着叶片滑下来打湿林薇的脸。
她迷糊了半天以为作梦,还是贝克把她推醒了,他跳起来钻出去把雨布盖严,两人坐起来缩靠着树杆才堪堪能够避雨,林薇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不一会又打起渴睡来。
雨把他们睡觉之前燃的营火浇灭了,风一吹雨丝就从绿叶的缝隙里钻进来,林薇过不得一会儿就被冻醒,贝克把她搂过来靠得更紧。林薇先还支撑,后半夜怎么也忍不住,靠在贝克肩膀上睡着了。
下到清晨才停,林薇醒时早已经冷得手脚僵硬,脑袋里像有无数根细针一刻不断的在扎,她疼得皱紧了眉头,贝克放开紧搂了一夜的手转动胳膊,正眯着眼睛伸懒腰就看见林薇捂着额头,把手往上一搭,贝克慌了:“林,你在发烧。”
如果是之前他们好歹有个暖和的窝,可现在外面一片都是*的,花草树木全盖着水珠,连找片可躺的干地都没有,林薇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林薇的身体素质一向良好,要不是在这地方折腾了那么久也不会发烧,贝克把她搂到怀里拍了拍,手忙脚乱的把背包里能拿出来的都铺到地上,让林薇半躺下来,看她烧得辛苦拿手抚她的面颊:“你躺一会儿,我去烧水。”说着拿起锅往溪边去。
下了一夜的雨,水位涨了不少,溪水又急又浊,不时卷来颜色鲜艳的红叶绿叶,这样的水就算烧开了也不能喝,贝克摸着脑袋发急,想起昨天夜里睡觉之前水瓶里还有半壶水,那是林薇烧好了灌进去的,只要重新烧开就能喝了。
湿柴不易燃,贝克想到点火给林薇取暖,又怕烟呛到她,找了个下风口让烟顺着风吹散,他紧紧盯着火,不时拿手去试锅的温度,里面的水烧到暖热就迫不及待的重新灌回壶里递给林薇。
这样的情况连吃的都难找,树下倒是冒出好多蘑菇,一朵朵伞花开得漂亮,可菌类能吃的没几种,大多都是带毒的,就算看起来黄头白伞很良家的蘑菇也可能带有剧毒,贝克不敢尝试,四处绕了一圈都没能找到可以吃的东西,捧着一叶子酸果回来了。
林薇把能套上身上的衣服全穿上了,人干爽了,但是头还是痛,她喉咙里冒着烟,每口咽一点点水,沾湿了唇咽下去,给冒火的喉咙湿一点甘霖。
背包里已经没有存粮,溪水又变得混浊不能摸圆贝吃,贝克挖了球茎架上火上烤,转身继续去找吃的,他想让林薇吃好点,起码能够吃到一点肉。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小片空地,附近的树丛里藤蔓丛生,贝克往深处行进时差点被凸出的树根绊倒,他往脚下一看,竟发现一只花壳乌龟。
如果不是绊了这一跤,贝克一定不会注意到它,它的花纹不仔细看就像一块石头,贝克吁出一口气,弯腰把这只龟抱在手里掂了掂,吸吸鼻子。
他其实很喜欢乌龟,小时候在农场几乎没有他没养过的宠物,有一年的科学展,贝克的主题就是乌龟产蛋,事实证明他那只龟不会产蛋,他在宠物店里挑了半天,挑了只雄龟,用玻璃鱼缸给它造了个温暖的窝,铺上沙子,亮着灯管,可它就是不产蛋。
贝克的科学展失败了,但他给自己找到了新玩法,把一大把气球系在乌龟身上,看着它飘起来。然后贝克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