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二老爷是如何与他大哥剖白自己的内心了,就是七姑娘与锦绣一路匆匆地走出来,看着前头的小厮领路离得挺远,七姑娘就好奇地低声问道,“二伯父吃错药了?”不然怎么那么热情,叫人心里发寒呢?
前头的小厮小身板儿抖了抖,默默地远望苍穹。
锦绣心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老爷最不喜欢在后院儿与丫头们说话的,如今竟然还关怀起自己,莫非,是自己干的什么亏心事儿叫他撞破了?心里着实不安,锦绣只在面上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道,“二老爷连个丫头都关心,真是个好人!”
后头追上来的小厮听到锦绣给二老爷发了一张好人卡,嘴角抽搐。
抽搐着嘴角的小厮见七姑娘看过来,急忙上来赔笑道,“二老爷恐姑娘腼腆,吩咐小的给姑娘挑几样儿贵重的物件。”
“二伯父果然是个好人!”七姑娘听了感动地说道。
锦绣只能呵呵了,顿了顿,方轻声道,“今儿这事儿,可要与太太说?”见七姑娘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她便说道,“此事瞒不了人,五姑娘若是被逐宗,就算另有说法,却也不可能瞒过太太去。到时太太知道咱们隐瞒,该有多伤心?”
“你说的也是。”七姑娘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两个小厮是英国公心腹中的心腹,却也不敢听这些,方才一见七姑娘气势汹汹地往书房来,就赶紧避过,就是恐听到太多机密,以后会生出事端来,见两个女孩儿头碰头凑在一起说话,这两个脚下生风地就去了那头的英国公的私库,赶着这两位祖宗还在说话的时候,飞快地取了几样稀罕玲珑,女孩儿喜欢的宝贝,殷勤地送了出来,如同送瘟神一样送了两个女孩儿走了。
“大伯父很富呀。”七姑娘一路把玩着手里头好大的红宝,一边兴奋地说道。
锦绣低头,却见自己的那一份里头竟还有一对儿粉青色汝窑莲花小碗,似玉非玉,莹若堆脂,极为贵重,知道这是英国公叫自己闭嘴的意思,便含笑道,“若是姑娘喜欢,或可拿这些去做些首饰,或是留着把玩也好的。”
“这么好的东西,我可舍不得。”七姑娘也不说假话,只小心翼翼地将这红宝放回手里的几样宝贝里,却见那远处,正有一群的婆子拉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丫头出去,那丫头一脸的泪水,嘴里堵着东西,然而神态却极为疯狂,见到了前头好奇地看过来的七姑娘,目中闪过刺目的喜色,就要往七姑娘的方向挣扎。
“怎么回事儿?”七姑娘见那头有个婆子过来给她请安,便好奇地问道。
“这丫头惹了二爷生气,二爷叫撵出去。”婆子急忙赔笑说道。
“二哥向来和善,能撵她出去,只怕必是不好的。”七姑娘一说就完,然而那丫头却挣扎了起来,猛地将嘴里的布条推了出来,尖声哭道,“姑娘救我,五……”猛地却又被一个婆子呵斥了一声,叫人给拖了下去。
“五什么?”七姑娘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齐武房里的丫头,管她求救做什么?
“见着个主子,这丫头就发癔症,方才还冲撞了二奶奶呢。”那婆子脸上微变,却只含笑哄着两个将信将疑的女孩儿走了,这才脸色冷厉了下来,寒声道,“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到现在还不死心!”说完就对一旁的婆子问道,“可预备好了车?”
“这就送她到乡下圈起来。”另有一个婆子冷声道,“若不是瞧着七姑娘的脸面,咱们太太可能忍住这口气?”她呸了一声道,“向着勾搭爷们儿的小蹄子,怎么收拾都活该!”
“可恨的倒是五爷,干了这样的事儿,咱们竟没法儿找他麻烦。”
“你不知道?”后头那婆子骇笑道,“咱们家老爷知道了,五爷还好的了?不过是怕七姑娘多心,只在外头赏了五爷好一顿的板子,如今在三老爷的外室处动弹不得呢。”二老爷又不是圣母,儿子叫人扣这样的帽子,还能饶了五少爷?差点儿把五少爷打死,听说在一旁围观的三老爷吓得什么似的,儿子都要断气,他却在一旁腿软的起不来呢。
“都是活该!”那婆子笑了一回,便亲敦促下头的人赶紧将那丫头送上车,一边叹道,“太太还是心软,不然这样的下贱种子,还留着做什么?竟叫咱们国公府的门楣都不好看呢。”二太太出人意料地没有堕了那丫头腹中的骨肉,叫婆子们很是惊讶。
“到底那孩子是无辜的,老爷太太的意思,是叫这丫头生下来,只在乡下养着也就完了。虽没有国公府的少爷的名头,却也衣食不缺,也不算是坏事儿。”那婆子说道,“听说老爷已叫五爷留了手书,承认了这孩子是他的骨肉,便是以后有个什么,谁也别想赖在咱们二爷头上。”
“也就是老爷太太心善了。”感慨了一回,婆子便与同伴提醒道,“千万别在府里漏了口风,若是以后叫七姑娘知道了,太太只怕绕不得你们。”
几个婆子都应了,方才也上了车走了。
七姑娘并未将此事当一回事儿,回头只将五姑娘陷害了她的事儿徐徐地告知了大太太,果然叫大太太大怒,赶着叫人往福王妃处道谢,又与英国公闹了一场,立逼他往福王府呵斥五姑娘,却不说是为了这,只说是不孝,又从英国公的私库里夺了两个庄子归到七姑娘的名下,方才暂时偃旗息鼓,只等日后五姑娘被逐宗,再收拾她。
另有六姑娘也命人往五姑娘处送了一份好礼,说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