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受伤昏迷,整个英国公府都陷入了不安之中。
更不要提二老爷在金銮殿上一声痛哭,简直就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没有不同情可怜的,被恼羞成怒的四皇子推下楼的英国公的。哪怕是圣人心怀鬼胎,也觉得这一回不怎么妙了。毕竟虽然英国公已将五姑娘出宗,可是不管如何,那也算是四皇子的老岳父的。
废后的事儿又不能明晃晃地提起来,于是京中,四皇子被守着规矩不肯将败坏家风的闺女迎回来的英国公恼羞成怒的传闻不胫而走,不过半日,关于四皇子qín_shòu,心胸狭隘什么的流言就已经京城都是了。
当然,这里头二老爷或是太子一系出的力有多少,便不一一评价了。
待圣人气急败坏地退朝,想要寻个良辰吉日,自己亲身上阵的时候,却不见下头那哭得一脸眼泪的二老爷正抹着眼泪站起来,对着那方看过来的几人缓缓颔首,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顺便隐蔽地勾了勾手指头。
“你这一回很卖力啊。”施施然地在前头走,二老爷就听后头一声传了过来,见是湛尧,他便挑了挑眉,心说废话,眼瞅着四皇子要作死,此时不撕撸开,以后一家子老小跟他去死么?
连太子的队都不站,连点儿好处都带了个未来时,他那便宜侄女婿还真以为拱拱手大家就真感动的不行啊。
“太子很欣慰。”见二老爷做出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脚底下的步子却越走越慢,很有些装模作样,湛尧便撇了撇嘴,只告诉了这家伙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来。
“为人臣子,就是要尽忠职守。”二老爷一脸的忠诚。
好不要脸。
湛尧眼角一抽,却见二老爷一个拐弯儿,冲着自己那憨厚儿子就过去了,抓着湛功的手就不放了,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家那小子,这都过就没听见湛大哥的教导了。”恬不知耻地将湛功唤了一把湛大哥,二老爷就见湛功似乎也在忍耐,便露出了可亲的笑容来说道,“待会儿,跟我回府里见见那小子?”
“多有不便。”湛功心中微动,然而想到如今太子宫也不太平,还是咬着牙拒绝了一把。见二老爷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便敛目,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匣子。
“呵呵又是城砖么?!”二老爷的笑容裂了。
“不是我。”湛功看了摸着鼻子的父亲一眼,便老老实实地拱手道,“上次叫大人恼怒,是我的不是,我在此给大人请罪。”
“少说没用的。”趁着湛功弯腰,二老爷便咬牙切齿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说!我家峥哥儿,是不是与太子禀报废后之事了?”见湛功微微颔首,他便小声问道,“那宫里,可有动作?”
“我不知此事。”湛功冷淡地说道,无视了二老爷失望的脸。
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虽为安国公心腹,然而手中却并无兵权,此时也不过是等着上峰之命,一切听命行事罢了。
然而想到锦绣,他的心中便难掩忧虑,只轻声道,“贵府这些日子,还是谨慎些为好。”
“这还像句人话。”二老爷满意颔首,之后便伸出手接过了那匣子,觉得轻飘飘的,便十分欣慰地踮起脚尖拍了拍湛功的肩膀说道,“你可比你爹强多了。”说完了,理都不理在一旁乱叫的湛尧,自己爬进了轿子里,准备回府继续行动。
却不知此时的府里,也都是满心的忧虑。
锦绣站在大太太的身后,看着那头床上昏迷不醒的英国公,见大太太脸色不动,便低声劝道,“太太守着的时候也不短了,不如回去歇息?”
“也好。”大太太对英国公没有多少情分了,况心里头确实疲劳,便起身与一旁的几个姑娘说道,“你们几个也都累了,也去歇着吧。特别是你,”她指了指四姑娘说道,“刚刚有孕,可不能累着。”
“可是父亲。”四姑娘到底还知道孝道,便有些犹豫。
“有几位姑爷呢。”锦绣便笑着劝道,“姑奶奶若是不歇着,咱们可又多了个挂心的人。”说完了这些,正要扶大太太出去,却见那头正守着英国公的二姑爷一声轻呼,就听英国公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父亲。”几个女孩儿便匆匆地涌到了英国公的身边,锦绣壮着胆子也凑了过去,就见那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脸色煞白,透着一股从前从未见过的虚弱,张了张嘴,看着身边一脸交集的女儿与侄女,便虚弱地问道,“你们哥哥呢?”
“几位哥哥与二叔出去了。”大姑娘便含泪坐在英国公的身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埋怨道,“家里头都吓坏了,知道那人不是个好的,父亲何苦还要与他歪缠?如今竟伤成这样,叫谁心里头不担心呢?”她抓着英国公的衣角说道,“父亲是家里头的顶梁柱,这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们……”
“还不是五妹妹惹的祸。”二姑娘便一脸眼泪地小声说道,“若不是为了她,大伯父怎会吃这样的苦头。”
说完了,几个女孩儿便都伏在了英国公的身前哭了。
“太太呢?”英国公沉默了片刻,这才低声问道。
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他竟觉得被这几个女孩儿哭得心里难受,不知为何便很想知道,大太太是不是也一样这样守着他,担心他。
目中闪过一丝犹豫,英国公就听六姑娘柔声道,“母亲一直都在,父亲要与母亲说话么?”既然父亲并无大碍,六姑娘自然不会想大太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