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天幽幽说道:“两军交战,战力和战术固然是决定双方胜负的因素之一,但本帅以为,那并不是最重要的。”
梁云心中一动,接着他的话头,问道:“那大人是意思是……”
林浩天说道:“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本帅以为是全军的斗志。只要将士们斗志旺盛,有强烈的取胜*,那么,哪怕是以寡敌众、哪怕是深陷重围。也能扭转局面,反败为胜。”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俗话说得好,一人拼命,十人不敌,若全军将士皆有与敌拼死一搏的精神,那么这支军队将成为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他说的这些是有道理的,但梁云想不明白。林浩天好端端的为何和自己说起这些,自己又不是将军,也不会打仗,更不会阵杀敌,难道林浩天是闲得无聊才和自己说这个的?
他暗暗摇头。不清楚林浩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动声色,顺着林浩天的话道:“大人所言有理,战场上,双方将士斗志的旺盛与否,确实能左右这场战争的格局。”
听他也认同自己的话,林浩天笑了。说道:“铁狮军的将士全是尤人兄弟,梁先生也应该明白,他们背井离乡的来到金国,实乃无奈之举,加在金国时日尚短,对金国不可能有归属感和认同感。一支连自己为何而战都不清楚的军队,无论它自身的战力有多强,到战场恐怕也发挥不出几成啊!”
他故意没把话说完,让梁云自己接下去。
后者未开口,倒是梁艳接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打算让民女的父亲去往赤国,说服铁狮军的将士们,让他们明白金国已是他们的祖国,此战他们是在为自己祖国而战,对吗?”
她一句话点醒在场众人,原来大人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一大痛,目的是要请梁云出山,把他派到铁狮军去,做尤人将士们的精神支柱,让他们认同金国,心甘情愿的为金国而战。
只不过梁艳的话算是说对了一半。
林浩天正色道:“梁先生年岁已高,宛城至赤国又路途遥远,老人家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听说梁先生有许多弟子,何不派其中得意之人代为前往呢?”
直接把梁云派到铁狮军,林浩天还不放心呢!万一他心有异向,在军中一呼百应,引四十万的尤人倒戈造反,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梁云沉默了片刻,拱手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大人有此要求,小民定当谨遵将令!”
他如此干脆的答应林浩天,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虑,现在梁艳已与彭谦成亲,梁家的命运就等于系在金国身上,帮助金国,就如同帮助梁家自己。
另外,士气的高低确实关系着战局的成败,铁狮军一旦在战场上失败,死伤的可都是尤人子弟,想让这四十万的尤人将士们凯旋而归,就得帮助他们在战场上打败对手。
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梁云都没有拒绝林浩天的理由,既然不能拒绝,他也就答应得干脆一点,给林浩天留个好印象。
果然!听闻梁云同意了此事,林浩天心中大喜,他仰面而笑,说道:“梁先生不愧为大宗伯,实乃深明事理之人!”
略微顿了一下,他又笑吟吟道:“朝中的大宗伯张勋张大人年岁已高,早有告老还乡之愿,本来,本帅有让梁先生接任我国大宗伯之意……”
他话到一半,彭谦、梁云和梁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大人不可……”
国与国的国情不同,其风俗习惯、礼仪传统甚至信仰和崇拜的对象也都大相径庭,梁云虽曾是尤国的大宗伯,但无论如何也做不来金国的大宗伯。
若是任命他接替金国的大宗伯,那就显得太草率,也太过儿戏。
林浩天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大宗伯是掌管一国礼法和祭祀的,怎么可能会启用金国以外的人呢?他含笑点点头,应道:“是啊,过后本帅又仔细斟酌了一番,也觉得用梁先生接任大宗伯一职不太合适,不过,像梁先生这样的人才若被埋没,那更是我大金是损失。本帅打算任命梁先生为我金军的军师,不知,梁先生意下如何?”
在当时,全国的军师由主帅直接任命,属于和左右丞相、大将军、御史大夫可平地平坐的顶级高官。但又并不是必设的官位,目前在军队中设有军师一职的公国,也只有炎国。
现在,林浩天要赐封梁云为国师。颇出在场所有人的预料,即便是彭谦也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地锁紧眉头。
梁云愣了一下,急忙站起身形,躬身施礼道:“小民多谢大人厚爱,不过,小民无功无德,实在难堪此重任,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哎!”林浩天摆摆手,笑道:“本帅所做的决定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梁先生也就不要再推托了,彭谦,你说呢?”说着话,他又转头看向彭谦。
彭谦追随林浩天多年,后者只需一个眼神飘过。他便能从中领会他的决定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看林浩天的神色,不像是随口说说而已,彭谦暗暗纳闷,固然梁云对金国有些利用价值,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给他军师这样的高官,让他成为可和左右丞相平起平坐的顶级要员吧!当然,梁云现在是他的亲家。他能得到重用,对彭谦也是件好事,只是后者实在想不明白林浩天的用意何在。
尽管彭谦心里充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