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让他一遍又一遍地遭受更痛苦的折磨。
直至他变成了近乎痴傻的人,才彻底地屈服。
那真是愚蠢到令人连怜悯都觉得浪费的可笑行径。
明明都被放弃了、明明都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却还是一遍一遍地忍受过那可怕的痛楚才死心。
祁明颤抖着挡在了好友面前。
这是他的好友!他怎么可能让他遭遇同样的事!
他总要保护一点东西、总要保护好一点东西!
当初没能护住的,现在怎么都要护好。
没想到他保护好友的意图让金·尤里斯勃然大怒。
金·尤里斯勒令他跟他一起回去,并禁止他和好友再有任何接触。
祁明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
因为他已经明白家里把他留下来的原因:只要他和金·尤里斯的事还没解决,他回国也没用。
祁明接受了现实。
金·尤里斯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打扰他的生活。
直到他发现金·尤里斯开始插手祁家的转移事宜。
在发现这一点时,祁明知道一切很快就会改变。
因为他了解金·尤里斯。
在金·尤里斯的观念里,一切东西都是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包括感情。
所以当他付出点什么的时候,可以预料他会索要对等的——甚至更多的回报。
事实上他没有猜错。
在帮助祁家之后,金·尤里斯就和他上-床了。
金·尤里斯像是战胜方搜刮战利品一样,肆无忌惮地享用着他的身体。
粗暴、冷酷、毫无温情。
祁明其实想起了所有事,但还是想不起当初的心情。缺乏了感情的记忆,看起来就像是别人的故事。
祁明乖乖住进了尤里斯家的大庄园。
他记得这个庄园。
它有着高高的围墙,重重的铁门,凶狠的巨犬。
它花团锦簇,花海深处仿佛能传来潺潺流水声,那是一眼活泉,泉水甘甜无比,他爱极了,总是高高兴兴地捧起来一口接一口地喝。
屋后有一片巨大的草地,草地边缘有一棵高高的树。沿着树往上爬,爬到了最上面,马上可以攀上金·尤里斯书房的窗台。他常常趴在窗外看着金·尤里斯,觉得金·尤里斯认真工作的侧脸特别好看。
有时他爬不稳,会重重地往下一摔;有时候尤里斯身边那个凶恶的女人发现了,会放出大狗来咬他。他很怕高,很怕摔,也很怕狗,可明明怕得要命,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往上爬。
因为只要看一眼,只要看上一眼,对他而言就是极大的奖赏。
可以让他高兴整个星期。
为什么他会爱上这么一个人呢?
祁明发现自己想不起来。
记忆的散失令他并不怎么难受,只是觉得可笑。
像金·尤里斯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爱上谁。
金·尤里斯会回头来找他,大概是因为曾经被他毫无保留地爱过。
金·尤里斯这种人的想法不难理解:即使早就把某样东西抛诸脑后了,一旦有别人想拿走,他还是会暴跳如雷。
遇上这种荒谬至极却又无法反抗的事,祁明心情有些沉郁。
他开始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他砍掉了屋后那棵树。
他建了个大大的足球场。
他天天和人踢球、玩闹,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从前。
可惜这些事除了让金·尤里斯偶尔发怒之外根本毫无效果。
祁明意识到即使自己想不起当年的心情,依然不愿意想呆在金·尤里斯身边。
就算只是一桩交易,他也已经无法忍受下去。
他想要离开。
他想要从金·尤里斯身边离开。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无法遏止。
祁明找上了寄养在家里的表弟。
表弟是个非常聪明的少年,他眼睛里永远带着狡黠的笑意,笑嘻嘻的模样十分讨喜。
祁明说:“帮我个忙。”
表弟抱了抱他,说:“祁明哥你肯向我求助,我很高兴——这是代表我的祁明哥终于回来了,对吧?”
祁明沉默。
表弟转了话题:“你要我怎么做?”
祁明安静了很久才说:“我要你装成我。”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以前的我。”
表弟吃惊地看着他。
祁明说:“你比我更清楚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的,而且你一向办法多,肯定能安全脱身。”
表弟说:“是这样没错,但是为什么要我装成你……”
祁明说:“想向金·尤里斯证明一些事。”
“然后,离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花君离我而去=。=
为什么今年写了八十万字,从未拿下过一整排的红花qaq
叮!作者已蒙面离开,所有玩家无法揍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