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华有点牙痒。
暴发户在小暴发户心里是不容忤逆的,小暴发户把陆小华送回家后就找来原班人马广贴道歉信,表示自己只是和朋友开个玩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云云。
遇上质疑,小暴发户黑着脸说:“我兄弟想进来念书用得着那么麻烦?学校里有栋教学楼还是我家捐的呢!”
这下没人说话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你要是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往往会遭嘲笑;你要是明着去欺横霸市,反而没人敢说什么。
小暴发户的作风大伙都知道,一听幕后黑手是他,风向立刻变了,都觉得陆小华挺倒霉,居然惹上这么个做事不经大脑的小霸王。
一天之内峰回路转,陆小华回到班里时觉得周围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许多。
陆小华很坦然。
小暴发户见陆小华那么淡定,心里那叫一个气,带着小弟们呼啦啦地往陆小华身边一挪,只差没把“陆小华是我罩着的”这句话写在脸上。
老二忍不住拉着陆小华问:“真是他干的?你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陆小华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回头请你们吃饭,边说边聊。”
小暴发户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不高兴了:“你都没请我吃饭呢。”
陆小华说:“一起。”
小暴发户喜笑颜开。
陆小华下课后打了个电话给老板,告诉他晚上也不回家吃饭。
如果他的感觉没出错的话,老板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陆小华跑远了一点,好言好语地哄了一番,口头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总算过关了。
陆小华正要回去找老大几人,一转头就看见小暴发户站在自己背后,也不知听见了多少。
陆小华说:“你小子真是够了啊,偷听不太道德吧?”
小暴发户拒绝承认:“我只是去厕所回来时看到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他复杂地看着陆小华,“吃个饭都要备报,我怎么觉得你像在谈恋爱啊。”
陆小华笑了起来:“说不定我还真谈恋爱了。”
小暴发户被陆小华笑得一晃神,接着他绷起脸劝告:“他们那样的家伙哪来的真爱,你别傻乎乎地信了,小心栽了进去。”
陆小华幽幽地说:“感情这种事是没法控制的。”
小暴发户一听这语气,马上明白了——陆小华又想诳他!
小暴发户怒道:“我管你才傻!走走走,去吃饭了!”
陆小华领着小暴发户和老大三人出发。
小暴发户脸皮厚,一点都没有当外人的自觉。他简单地向老大三人交待事情经过,略过陆小华去找暴发户的事情不提,只说自己觉悟高,决定改过自新,和陆小华化敌为友!
老大三人倒是没多想,只觉得是老板那边做了什么。
老大说:“老幺你可真不够意思,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什么时候的事?瞒了我们多久?”
小暴发户手一哆嗦,差点没被茶水呛死。
他瞪着陆小华:“你结婚了?”
陆小华说:“对。”他顿了顿,“去年的事,不过那时候什么都还不稳定,他不往外说,我也不好告诉别人。”
小暴发户说:“这很好理解,人家肯定觉得你配不上他,要不然这次他早出来护着你了。”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只要一公布你们结婚了,谁还敢唧唧歪歪!”
老大三人齐齐瞪着他。
陆小华没在意,他说:“不是他不出面,是我和他商量说想自己解决的。”
小暴发户一点都不相信:“死鸭子嘴硬。”
陆小华敲敲小暴发户脑袋:“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尤其是其他人对你的态度。”
小暴发户一愣。
小暴发户出生时他父亲就已经是暴发户,于是上学后他在学校出手阔绰,交朋友也容易,有时就连老师和学校领导也对他笑脸相迎。一开始他没什么感觉,后来渐渐长了点心眼,才学着去分辨哪些人接近自己是对自己别有所图、哪些人可以好好往来。
认识到这一点的过程并不好受,他甚至曾经偏激地认为所有人接近他都是为了他的钱!
小暴发户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是不想失去现在的平静?”
陆小华说:“权利和责任往往相伴而生,我现在还扛不起那份责任,公开的话无论对我还是对他都没好处。”
小暴发户哼唧两声,复杂地看着陆小华一眼,说:“我觉得你挺好。”
陆小华入学半年,交游广阔,左右逢源,好像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更可恶的是,好事儿似乎都上赶着往陆小华手里送——要不是陆小华太出挑,小暴发户也不会羡慕妒忌恨,剑走偏锋地想搞点事情出来弄走陆小华。
提到这个老大三人又气怒不已,瞪着小暴发户:“你小子做事真够狠,要是小华真被你弄得念不下去了,你心里就踏实?”
小暴发户有点窘迫,但还是梗着脖子说:“谁知道他们结婚了啊,我只当他是……被人养着的,想到大好的机会都被这么个人占掉了,你能不郁闷?我就是表达得比较直接……”
陆小华乐了:“你可真够直接。”
五个人吃完饭,小暴发户自告奋勇地送他们回去。
老大三人下车后,小暴发户别别扭扭地向陆小华道歉:“对不起。”
陆小华微微出神,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