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八女的洗三礼之后不久,正明宫贵妃娘娘在刚出了月子就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病的还不轻,太医院从医正起,七八个太医守着正明宫轮流用药,贵妃娘娘还是一病不起。
皇上如今天天下了朝,议完事就去正明宫瞧贵妃,贵妃只拿帕子遮着脸,一径哭着不让皇上看她的脸,只是求着皇上不要近前来,只怕是病气过了给他。
小樱回来回周宝璐:“说是贵妃娘娘病的厉害了,前几日还能起身坐着,到今儿只能躺着了,东西也吃不下,一天了只能喝一口粥,太医都没个准话,瞧不出什么毛病来,商量脉案,用药都差点儿闹起来,今儿皇上还准了贵妃娘娘的娘家人进来伺候,听说贵妃的娘家嫂子,当场就哭了。”
周宝璐正在吃点心,她总觉得秋天了,该贴秋膘了,一天三顿似乎不大够,下午还加点儿点心。
正是蟹肥的时节,正是周宝璐爱吃的,可偏周宝璐体质偏寒,太医说了,不能吃蟹,她扭着萧弘澄好说歹说,才允了最多吃一个蟹黄包子。
周宝璐不满的很,比划着说:“一点点大!”
就这样,她吃着蟹黄包子,还得喝半杯烧酒,然后再吃一块儿梅花糕,吃到栗子粉糕的时候,小樱就进来回话,她便随手赏了一块儿给她:“来,坐下吃,横竖我这会子闲着没事,你细说说。”
小樱知道她家太子妃娘娘的脾气,接了糕谢赏,果然就笑嘻嘻的坐在脚踏上,说:“奴婢听到不少风声,最有意思的是,荟儿跟我说,她亲眼看见,卫夫人哭的时候,手里有辣椒!”
周宝璐的手就顿了顿:“真的还是假的?有点儿古怪呀。”
小樱跟着点头:“可不是,我也不信呢,可荟儿赌咒发誓说她看见了,她还小些,只有这么高。”小樱拿手比划了一下,大约到她的肩膀:“或许她倒比咱们容易看到东西。”
周宝璐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原是没想到贵妃这病有蹊跷,贵妃这后两个月被禁闭,确实长的不大好,连小公主也弱,就是病也是正常的,可这会子说起来,贵妃是装病了?
萧弘澄跟她说过,有些秘药服下后会高烧发热,或是阴冷发寒,仿佛重病一样,且人也确实不大舒服,周宝璐琢磨了一下,贵妃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月子里头,出了月子该怎么保养是有经验的,且她年纪也不大,不至于亏空什么的,那么……还真可能是装病?
这会子装病是要做什么呢?
周宝璐琢磨来琢磨去,总觉得她做这样的事,真没什么大用,无非就是皇上冷了她两个月,又生出来一个公主,生怕皇上从此冷落她。
所以生生病以博取怜爱吗?
难道根据她的经验,皇上喜欢病娇美人不成?
周宝璐琢磨完了,总觉得这个计策挺无聊的,就算皇上喜欢娇弱些的美人儿,你得个风寒之类就足够了,何必装着病的要死了呢?
要喜欢的自然就喜欢了,难道非要病的要死了,皇上才喜欢?
这么一想,周宝璐觉得萧弘澄幸好不像他爹,不喜欢那种娇弱美人儿,不然……她捏捏腰,好像又长胖了呀!
而且这种事挺古怪的,上回她仔细思索过祥瑞谣言那件事,觉得文家的手段精准谨慎,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霹雳手段,回首看来,进可攻退可守,一举数得,确实精妙。
这一回这样的无聊的小打小闹,顿时就失了水准了呢。
不过既然看不出什么来,周宝璐只是又问了些细节,哪些太医来看啊,谁呆多久啊,都开的什么药之类。就不再理睬了,贵妃娘娘既然生怕圣眷不再,想来也该安分些时日了!
若是文蔚知道周宝璐对这件事的评价,大约会把这位太子妃引为知己了,当他知道贵妃娘娘装病试探圣心的时候,不由的有点愕然:“这是怎么一回事?”
二弟文蓝嗤笑一声:“我也是今儿才知道,大姐姐已经入宫看望贵妃娘娘了,听说病的不轻,圣上也急了呢。”
“真病还是假病呢?”文蔚在私下里,对着自己兄弟,说话就没那么恭敬严谨,他是长兄,虽算不上十分严厉,但兄弟们对他向来是敬服的。
除了深受父亲宠爱的堂弟文华林。
文蓝拿着茶杯,摩挲着杯口,缓缓道:“真病还是假病,我也不好说,也不是我能说的。不过我想了一回,娘娘惹恼了皇上,在正明宫禁足,那阵子,大姐姐十分着急,一个月回来了七八回,我已经觉得蹊跷了。”
文蔚轻轻点头:“就是贵妃娘娘就此被皇上冷落,到底妃位还在,姐姐虽说是贵妃娘娘的娘家嫂子,可如今父亲已经做了阁老,便是没有贵妃娘娘,姐姐也不会被人看轻,无非是不如现在荣耀罢了,不值当这样着急的。”
文蓝抬头笑道:“那姐姐急什么呢?”
都是聪明人,自然用不着说的太明确,文蔚就明白了,卫文氏嫁进卫家做填房,很快就看懂了形势,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所以虽然总和嫡母对着干,但对着原配留下来的嫡女,她却是待她不错的。
女孩儿总要嫁出去,也不能争什么,就算成了仇,难道还能少了她的嫁妆?不如待她好些,今后嫁的好了,对家里反是助力。
如今这女孩儿十五了,正是要嫁人的时候,偏又运气好,遇到卫氏晋位贵妃,又是文阁老入阁,卫家顿时水涨船高,卫文氏安心要借着贵妃的东风,给卫大小姐寻个好人家。
文蔚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