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了庄柔公主,周宝璐又回头对永宁侯夫人、少夫人和驸马道:“虽说这一回是公主无理在先,没瞧明白就伤了驸马,只是到底有个缘由在那里,公主只是一时急了罢了。侯夫人、驸马且不要与她计较。”
那永宁侯夫人也不是个蠢的,见周宝璐这样的做派,一来了先安慰公主,就审这件事,然后按着公主要赔礼,她心里倒是凛然。
二殿下一脉,得罪的太子殿下深了,她们家得了这位公主,可算是倒霉催的,只是这一回,她亲眼见了太子妃娘娘,并没有不拿庄柔公主当一回事,反倒是行止间透着十分的为她着想,这样一来,永宁侯夫人还真不敢小看庄柔公主了。
不论太子妃娘娘是什么缘故,真心对庄柔公主好也罢,要邀个贤德名声也罢,或者只是在皇上跟前有个好考评也罢,至少太子妃娘娘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她就必须捧场。
永宁侯夫人忙站起来,肃容道:“娘娘这话臣妾当不起,公主殿下下嫁咱们家,那原是咱们家的福气,如今咱们家没伺候好公主,叫公主委屈着了,这是咱们家的罪过,娘娘再这样说,咱们家越发无地自容了。”
周宝璐看她一眼,先前自己来问话的时候,这位侯夫人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可见是在看风向了,这位侯夫人,实在是不大看得上庄柔的。
不过也怪不得人家,庄柔如今要什么没什么,空有个公主架子罢了。
这会子,周宝璐也端起来,永宁侯夫人这句话说了,她一个字儿也没有,只是点点头。意思很明确了:我要听的还没听到呢。
永宁侯夫人越发明白了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反倒诡异的放下心来,心情都好起来,接着便道:“这事须怪不得公主殿下,原是咱们家的人没□□好,虽说是给驸马爷送东西,也没有不通报就进去的,屋里服侍的丫头不在,就该等人来了交出来,哪里有自个儿进屋交给驸马爷的道理,这样没规矩不懂事,公主恼了她自是有的。”
永宁侯少夫人忙跟着帮腔:“母亲说的是,这样没规矩的丫头,哪里还留得,自然要打发出去才是。”
她看一眼周宝璐,接着笑道:“就是双喜,母亲打发她来是因着公主殿下有身子,怕劳动着了,叫她来服侍照管。如今她旁的人不使,倒打发这样没规矩的丫鬟到处走,惹的公主气恼,动了胎气,倒反是值得多了。”
永宁侯夫人听到这话,就有点儿不自在,周宝璐眼尖看的明白,心里头越发多了点儿想头,为什么以前没有出这样的事,这会子永宁侯夫人打发人过来帮着管事,就出了这样的事了?这个双喜既然是永宁侯夫人身边儿的人,得了什么吩咐也难说的很。
周宝璐只是不打算理睬这个,一则没有证据,全靠猜想,二则庄柔公主先前当着人的面儿说她误会了驸马。
既然自己认了误会,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不过她依然不接话,明摆着等永宁侯夫人自己考虑了,懂事不懂事,在君上跟前怎么样,全凭自个儿考虑。
永宁侯夫人没等到周宝璐说一句话,心里头就算想要替双喜辩解一句也没法子,只得当面儿吩咐:“把双喜打发回侯府去,回头我另选好的来,今儿来送东西的丫鬟,十分没规矩,再用不得她,叫人牙子来领出去卖了!”
周宝璐这才说:“还是侯夫人掌家惯了的,条理分明,不像我与公主,都还年轻,就想不到这样多。”
永宁侯夫人简直想吐血。
没想到,周宝璐话风一转,对庄柔公主说:“我瞧着你这府里也没什么规矩,使唤人也是胡乱使唤,底下人进主子屋里也没个忌讳,哪一等的丫鬟该进哪些地方,谁管着什么,使唤什么都要有一定的定规,你既不懂这个,就请侯夫人替你筹划起来才好,横竖一家子,也没那么多忌讳。”
庄柔公主点点头。
周宝璐就对永宁侯夫人说:“这些人就交给侯夫人了,公主年轻,不懂这些,也不知道防范,侯夫人是经过事的,色、色都是明白的,还要侯夫人多费心才是,只要公主好了,自然大家伙儿也都好了。”
永宁侯夫人心中一凛,恭敬应了。
周宝璐的话夹枪带棒,大约是有点儿怀疑是侯府有意做局试探庄柔公主的,大驸马府惨剧在前,永宁侯府是不敢贸然行动的。
可回头一想,庄柔公主与大公主又是不能比的,或许没那么要紧,所以先做个假的,试探一番,如今周宝璐心里头便有点怀疑,出言敲打一番,话里话外的意思,三公主不懂防范,你们自己安分点儿,这会子交给你负责了,今后再有这种误会,只怕就不能当误会了。
周宝璐点点头,驸马一家子才告退出去了。
永宁侯忍不住回头瞧一眼,见周宝璐坐在床头,明明还是个少女的模样儿,又是那种显小的圆脸,越发嫩的还像是闺阁女儿似的,偏简单几句话就能说的自己后背都浸出汗来了。
周宝璐等屋里没人了,才伸手去拧庄柔公主的脸:“你要计较这种事是应该的,本就放任不得,只是你也端着点儿身份,至于挺着大肚子出手打人么?真要是闹的厉害了,驸马毛躁一点儿,谁吃亏?就算后头能处置他,你吃了亏还是吃了亏不是?再说了,驸马又跑不了,你急什么,慢慢儿的审,先占了理再出手,谁敢说你一个不字?就这样混闹,叫驸马跟你离了心,你有什么好处?”
周宝璐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