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枚难得的琥珀,里面有一只被束缚的凤凰,再珍贵也不及她所渴求的自由。就让萧初云从这一刻死去,活着的是云罗,从这一刻起,她将会做回真正的自己。
绣桃道:“小姐。我们还是收拾几身换洗衣衫,就几身可好?”
云罗没有阻止,窗帘燃了,再用不了多久就连衣柜也会燃起来。到时候再好的衣服都会化成灰烬。
火,越来越旺!
石头躲进地道前在可能最后燃烧的地板上弄了一个洞,又用窗帘结了绳方便她们顺昨到达楼下,最后又点着了东、西厢房。
闻讯赶来的蔡勤等人大叫着,甚至有人敲着锣鼓“走水了!萧府走水了!”
云罗与绣桃扯开嗓子大叫着“救命!”
一边叫着时,一边就在混乱中躲进了地道。
不多会儿,便见纪知州领着官兵赶到,有两个胆大的衙差冲进一楼,立时就听到木材断裂的声音,想要上楼。而楼梯口更是火焰滚滚,从整个楼板已经燃烧了起来,好几个地方都烧出了洞,屋顶的橼子木落在楼板上带着楼板落下。
外面,是一片熊熊的火海。
而此刻。云罗与石头已经进了悄无人影的后花园假山下,静默地看着东边的大火,直照亮了萧府的大片个天空。
绣桃一脸茫色地道:“李爷、小姐,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叫云罗,云彩的云,绫罗的罗。”她勾唇一笑,对石头道:“哥哥。我们走吧,今晚我便离开钱塘……”
自由,如此的吸引着她。
她不要做束缚在闺中的少女,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报仇。
母亲,你等着,云罗一定给你讨回公道。一定让害死你的人百般品尝你受的苦。
背叛、失落、绝望……
一样都不会少!
只会更多。
萧众敬领着妻儿、姨娘从京城出发回转钱塘,颇有种衣锦荣归之感。经过二十日的长途跋涉,二月初六午后抵达钱塘。
一入城就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昨儿那火太大了,扑不灭啊!”“听说萧小姐主仆都烧死在屋里了?”“没瞧纪大奶奶大着肚子一早就奔丧去了,听说在萧府都哭得昏厥过去了呢?”
待朱氏夫妇赶回萧府。看到的就是一片素白,东阁已是一片废墟,老管家萧实泣不成声,蔡勤丧气的耷拉着脑袋。
那是一座用木头修建的阁楼,竟将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
蔡勤看着从东阁小库房里抢出的东西,上等的食材:人参、燕窝、莲子……最好的绸缎:宫绸、宫缎,还有一些精致的摆件,亦有的绸缎被烧去了半匹,依稀能瞧出往日的精美。
东阁一片灰烬,残桓断壁,有烧黑的木板,还有被熏黑的小厨房,似乎在静默的倾诉着,这里曾住着一位多病的小姐。
萧众敬跳着脚,厉声大骂:“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服侍的?啊!你让我如何与大哥、大嫂交代?”想到没法交代,萧众敬一屁股坐了下来。
萧初雨唤了声“二妹妹”扒在一边失声痛哭起来。
初冰不知所谓,对于云罗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仅知的一些都是从朱氏和梅姨娘、初雨的话里听来的,说云罗小时候活泼可爱、人见人喜,没想昨夜发生大火,好好的一个人就没了。此刻,见萧初雨失声痛哭,她也跟着嘤嘤哭泣,周姨娘所生的女儿也叫嚷着哭了起来,一会儿扯初雨“大姐姐莫哭”,一会儿又拉初冰:“三姐姐莫哭”。
初雨轻斥道:“你知不知道,二妹妹没了,二妹妹没了……”
初冰一听这没了,哭得越发伤心了。
一屋子的女人也跟着抹泪的抹泪,嚎哭的嚎哭,唯有周姨娘竟是只哭不落泪,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
朱氏眼泪汪汪,一脸不信,泥菩萨不是给云罗批过命,女中至尊,怎会就死了呢?她不信。
萧元乙的妻子王氏道:“婆母,不是二妹妹身边还有位姓花的琴师么?”
老管家抹着泪,“二月初三,花琴师接到家书,说她妹妹患了重病,带着小花儿回乡探病去了。花琴师没有亲人,只得这个结义的妹妹相依为命。没想到……没想到昨儿夜里就发生了意外。”
朱氏咬咬唇,“我不信,我要亲自看看云儿,我要看看她!”
老管家置备的南院灵堂上摆着两副棺材,一厚一薄,朱氏缓缓走近,那副黑色的厚木棺材里,用白布覆盖着,用手一揭只瞧见一具看不清面目的焦尸,而她的胸前似要粘贴着什么,朱氏与朱婆子使了个眼色。
朱婆子壮大胆子,伸手拽住那个闪着光的东西,用手擦了擦,竟是一枚被大火烧得碎烈的琥珀,上面可见曾经的图案,那是一只鸟。
朱氏脑海里掠过昔日泥菩萨给云罗琥珀时的情形,晶莹剔透,里面是只蓝色的凤凰,仿佛要一飞冲天,虽然只姆指大小,但那凤凰的形状栩栩。凤凰还是蓝的,许是碎烈,许是经过了大火的焚烤,竟变得有模糊起来,眼泪模糊了朱氏了双眼。“没错,是云儿的护身符。”
朱婆子问老管家:“二小姐十一二岁了,怎的瞧上去像是五六岁的孩子个头儿?”
蔡勤道:“请仵作来瞧过,说是烧死的人都这样。从肉铺买的肉,煮焦后肯定比早前要小。”
就连仵作也瞧不出所以来,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萧众敬厉喝一声“死奴才,拿本官的侄女与猪肉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