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己这里算是日夜地悬心担忧,荣国府这里也不好受,虽然已经有了谋划,可是事情没有实打实地落定,尤其是宫闱中,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变数呢?
贾母和王夫人两个之前不很赞成元春的念头,这实在是太冒险了,要是成功了倒还好,不成功的话那就是元春丢了性命,还惹恼了皇家,只怕日后,荣国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可惜,现在已经是别逼走投无路了,也只能如此了。
贾母对于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还是有信心的,依着元春的品貌,那就是皇后也是能做的,更何况贾家的要求并不高,只不过是个妃位罢了。
皇家一向都对他们这些功勋人家比较优待,又有上皇和丈夫之间的情谊在,贾母这样想了三五日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现在一切是万事俱备,只要秦氏死了,那事儿就成了一半儿了。
可是,这个人选,却不是能自己府上的,当然,也主要是因为自己府上没有这样一个能人,能借重的,自然就只有侄孙贾珍了。
虽然这一阵子,珍哥儿对于自己府上的态度很是让人莫名,可是总归他是自己孙辈,自己这个老祖宗好生地吩咐一番,还怕什么呢?
理所应当地这样想想,再者,还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呢,怕什么呢?
想着前些日子东府莫名消失的那些人可都在自己手上,贾母的把握就又多了三成。
“琏儿,你去东府找你珍大哥哥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请他一定过来一趟。”
听着老祖宗说的珍重,贾琏也知道事关重大,便不多问,赶紧地穿好衣裳,出门儿就往东府去了。
两府隔的也不多远儿,贾琏又是骑着马的,没多阵子,就到了贾珍府上。
这会子,贾珍正陪着他请来的账房先生们吃饭呢,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这些账房先生就算是去方便都是有人跟着的,就怕他们传递出去只言片语的,虽然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是将危险消灭在萌芽中不是最好么?
贾珍很是谨慎。
可就算是这么谨慎,也有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出现了,好在后续的处理上贾珍做的及时,若不然,只怕那些混账们早就有动作了。
贾珍很是得意自己的动作,刚刚的一番大鱼大肉,外加上金银地诱惑,总算是让这些人的心思暂时地安定下来了。
贾珍陪着喝了两杯清酒之后,便退了出来,总之,自己在哪儿,人家也放不开手脚吃喝,还是自己出去了才好呢。
贾珍刚回到书房,就听长胜禀报,说是西府的琏二爷来了。贾珍淡淡地吩咐了一声儿,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他是族长,该端着的架子还是要端着的,否则,只会越发地让别人看轻了自己去。
贾琏自然也是能感受到贾珍的态度的,不过他一向都是个有机谋的,不过是装作没发现,混过去就是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贾琏便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贾珍自然就是一口地应下了。
事情还没有落定,他还忙活其他的,惜春还得在那边儿府上待上几日,等自己能腾开手了,第一时间就是要将妹子接回来。
这样想着,贾珍便应了下来,
“既是这样,珍大哥哥,那么咱们就一块儿过去?”
“好,一起走吧。这些日子我忙着,也没时间和你喝酒,你要是那日得闲了,就过来找哥哥,咱们两在广仙居好好儿地喝一回。”
“这可好?珍大哥哥可是要请客?”
广仙居可是京中的名店,没有百八十两的花销是置办不来一桌酒席的。
“放心,放心,自然是我请客。”
两人这样半真半假地说定了之后,便去了西府。
贾珍先是拜会了贾赦之后,才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贾赦自己就是个老纨绔,对于贾珍这个纨绔侄儿,也算是趣味相投的很,是以,两人之间并不生疏,只不过这些日子,贾赦也不知道从哪里得了几把好扇子,成日地在屋里把玩,彼此间见面才算是少了。
两人臭味相投,自然聊的尽兴。因为贾珍还要去见老太太之故,是以,贾赦也不敢强留,颇有几分不舍,便将人送走了。
不过依旧是约好了过些日子,大家广仙居见的约定。
贾珍无意间就定了个坑,这会儿难免地有些自得。对于贾母找自己的事儿,他还真是没有任何头绪。不过想着兵来将挡罢了,很是淡定地打量着这府里的景致。
“老祖宗,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贾珍对于和贾母绕弯子还真是没有多大的兴致,这茶都喝了两盏了,还绕不到正题上去,实在是没耐性的很。是以,贾珍就直接开口相问了。
贾母也觉得这前面铺垫的差不多了,带着几分伤感,几分无奈,又夹杂着些痛心,对着贾珍道,
“眼看着你元大妹妹要到了出宫的年岁了,她都二十五了,这可怎么好哟?”
“那怕什么呢?不管妹妹是想嫁人还是自梳做嬷嬷,咱们家还供应不起了?老太太别怕。不管是东府还是西府,可都不会放任不管的。老太太尽管放心便是了。”
贾珍虽然是一副尊敬的模样,可是眉眼间却是没有以往的那些敬重了。让贾母很是憋屈,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想嫁人,什么叫自梳做嬷嬷?”她一个超品的国公夫人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竟然自梳做嬷嬷,实在是让人恼火的很。
可是贾珍一脸的诚恳,贾母还真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