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叔叔啊,他是你养父啊,就算抛开这层关系,你父亲和他可是往年之交,到底他是你长辈,你可曾想过,他会为此身败名裂,这是丑闻,我与他就算离婚,莫氏也担当不起这样的说辞,恋恋,我相信璟南爱上的女子,势必善解人意温顺乖巧,你若是真心喜欢你叔叔,就该为他考虑,而不是目光短浅的看着现在,明明就有不了以后,何苦赌上一切到最后赔的血本无归呢,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低着头,胸口似乎堵住了什么一般,怎么都喘不上来那口气,我当然明白,这些都不用她对我讲,我嫁给薛臣烨又在他牺牲后选择了逃到深圳就是因为这些,我早就心知肚明,我恨过命运,怨过父亲,更气我自己,为什么忍了十四年,却在最后要拉着他跨越了这座雷池,以致现在进退两难,纵然千言万语都是莫姿葉的自私,她不愿放弃白夫人的身份,更不愿将自己爱着的丈夫拱手旁人,也或者她是真的舍不得看白璟南万劫不复,但至少我清楚,我不能当罪魁祸首,我不能害他一生。
我踉跄着站起身,正要倒下去时,莫姿葉眼疾手快的扶了我一把,她的脸色有些担忧,目光直直的打量着我,似乎要等我一句话,我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来,我笑着摇了摇头,只想示意她我都明白。
“恋恋,璟南已经找过我了,我说不通他,你……”
“她自然也说不通我。”
一声低沉的男音打断了莫姿葉还未说完的话,我们齐齐抬头去看,白璟南穿的还是昨晚的那一身灰色运动衣,迎着早晨的阳光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温润中透着清冷。
“你不必费事了,我该说的,昨晚都告诉了你,你一向干脆,也不是啰嗦的人,怎么这件事上,如此不肯释怀?”
相比我的局促和不安,莫姿葉要淡然许多,她笑着摇了摇头,“释怀?这件事,又不是寻常小事,你让我怎么释怀?十三年的婚姻,你说断就断,根本没有问过我,闫东说是商量,你却来给我下了通牒,璟南,我记得稀年,你温润清朗,总是笑着,我说什么你应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莫家的财产,全然没有半点真心么?”
白璟南低头看着落花满满的理石地面,良久都没有开口,我觉得自己站在他们中间不免有些多余,像是瞧笑话似的,我悄悄的溜上台阶,和白璟南擦身而过时,我忽然听到莫姿葉又说了一句,“我们根本离不了,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手里有一份你和我父亲签下的协议,是在你我结婚前,早已公了证的,即便我有心成全,曾受我父亲恩惠的律师大概也不肯,他手里还有一份原稿。”
莫姿葉说罢抬头望过来,唇角那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格外的灿然从容,“大抵你忙得太累,有些忘了,这份协议是在十四年前,你跟我回家时候签的,你一定清楚,假使如今违背了协议,要付出的又是什么,何况那上面的一条,你也违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