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他呢!”
白恕忽然跑过来,拦在我身前,双臂伸展着,有几分固执的孩子气。
“我母亲是个心思特别宁静的女人,从不会被什么慌了手脚乱了心智,她总是那般淡然,捧着一本书,坐在露台,或者书房,静静的看着,不出门也能知道很多事,然后在我做完了功课时给我讲讲,那时光很安静。可唯独这段时间,约摸半年前到现在,她总是出神,不停的翻看父亲的新闻,以前她不会,她有足够的自信,我父亲即使外面有女人,也不过逢场作戏,哪怕真的发生了什么,还是会回来,不会动真心,可这次,她慌了,我没见过那样的她,落魄而憔悴。”
“她怎么会知道?”
若我没有猜错,报纸都没有报道过,我被白璟南藏得很好,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不过是白璟南和佟筱筱的绯闻,还是他为了掩护我,而莫姿葉又从何知道的,显然,白璟南绝对不会告诉她。
白恕低眸思索了一会儿,“母亲安排了人在父亲身边,黎纯娜就是。”
这便对了,我将黎纯娜给忘了,她可受过莫姿葉极大的恩惠,为她赴汤蹈火都愿意,何况打听点白璟南的私事,她那么心思敏感眼力深沉,白璟南和我在徐宅那几次的过火,她便瞧出来了。
我又忽而想到了什么,将目光投向了面前的白恕,他呢,他也受了莫姿葉的恩惠,莫姿葉为何非要领养一个男孩呢?
白恕仰着脸,瞳孔黑亮带光,红唇皓齿,皮肤洁白,想必年幼时候,莫姿葉单单领养了他,也是因为漂亮帅气的缘故。
此时我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几年前那个稚气未脱勇往直前的自己,只一心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不必在意旁人的心思,而他何尝不是,纵然再成熟稳重,再聪慧睿智,他到底还是个莽撞单纯的孩子,想必莫姿葉也将他保护得很好,我不愿奸诈到去想莫姿葉有意让他过来对我说这些,假借他人之口还是个孩子,对我的触动自然很大,我看着白恕,他倔强澄净的眼神定定的望着我,若是他母亲真的不值得他这样保护,不知他会不会难受。
“你这是愚孝,她是你养母,白璟南何曾不是你养父,你只以为为她做事替她出头让她高兴,尽你为人子的本分,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可白璟南呢,莫姿葉虽然贵为莫氏千金,可她也是女眷,生意场上的事,没有白璟南支撑着,莫氏现在早就亡了,你的衣食无忧,你所受的贵族教育,甚至你母亲现在能有这样优渥的生活,无一不是他的功劳,你这样,太寒他心了。”
白恕抿着嘴唇,并不说话,两条方才还固执伸展的手臂,慢慢的有了些松动。
“我说这么多,只是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我和莫姿葉远没有这么多话说,她不配,我初次见她,也觉得她是个好女人,温婉良善大家闺秀,但从三天前她在记者会上那故作贤淑的样子我就烦了她,你父亲不喜欢她何尝不是有道理的,你只看到了她是你母亲,就忽略了她的不是,早晚有一天,你还会被她利用得更深,你敢说,你这次来,不是听到了她和别人,或者在家里自言自语悲伤落寞的缘故?为何在你一个孩子面前显露?你果然就上当来了,真是孝子。”
我冷笑一声,弯腰从地上拾起我刚才掉下的围巾,他的脚往后退了一步,拳头也紧了紧。
“不管怎样,到底她是养了我的人,我不能看她难过心伤,何况,你就是要抢她的丈夫,我从小孤儿,亲生父母抛弃了我,在莫家,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有依靠的人,我不愿被破坏,你就当,做件善事。”
我蹙着眉头,他以为说动了我,还在继续,“我父亲是商人,功成名就,哪里都好,我示他为榜样,为英雄,而外面那些女人,又何尝不是虎视眈眈别有用心,你现在年轻,以后却未必,年轻的女人每年都有许多,也不一样,我虽然还年轻,可我知道男人的心思,因为我也是,就像你们女人,好看花总也看不倦,但总看一种就腻了,世上有百种花,你就算再好,也不可能一个人抵了一座花园。”
我呵呵一笑,“你是在救赎我。”
他又抿唇不语了,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他是个心思单纯到极致的男孩了。
“你放心就好,我不会破坏他和你母亲的婚姻,你也不会失去这个家庭,还有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从没想过,要取代你母亲的地位,我自知不配,白璟南也照顾收留了我十几年,对他,我有此生都还不尽的恩情,我怎能恩将仇报,将他推向风口浪尖做为人不耻的负心汉,但这并不是我向你母亲认输,而是我为世俗的妥协,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如果我真的要争,白璟南又岂是甘愿受威胁的人,她纵然手里握有再多的协议,也不及白璟南的本事和手段,他之所以会让步,让你母亲在记者会出尽了风头,都是因为在我这里,并未得到什么回应,他不肯两手空空,不过我也觉得可悲,替她可悲,得不到丈夫的真心,得不到一个与心爱男人的孩子,只能靠着昔年的恩情留住这所谓的婚姻,也是女人最大的痛了。”
“可这也总好过,得不到心,也得不到名分,我母亲能得到一个,她也满足了。”
白恕在我身后喊着,似乎在为她母亲驳回些面子,看来他也瞧出来了,他母亲和我争,只是靠着卑劣的手段,从今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