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怕他,这孩子真是的,想太多!”禾氏埋怨道,抱歉看着詹仪略显尴尬的脸,笑意绵绵:“人差不多齐了,咱们开饭吧,吃完饭,还要看戏呢。”
……
黄昏前,詹仪一行人回到了安国公府。詹仪打从见着大房的才子苏徆之后,心里头就酸了,她便拉着大儿子打听他的学习情况,听苏循回答的不错,她方宽心。詹仪如今活到这岁数,别无所求,只盼着两个儿子能够读书精进,光宗耀祖,不枉她养了他们一场。
冰玉趁着姑太太和大表哥说话的功夫,放缓了脚步,走在了苏待的身边。苏待如今是平安王世子的伴读,多亏禾氏帮忙他才有此机会。
“平安王世子待二表哥可好?”冰玉红着脸小声问。
“才去了几日,难免生疏,过些日子便能好罢。”苏待轻轻一笑,凤目上扬,有股子说不出的英俊fēng_liú味儿。
冰玉头低的更深了,“嗯”了一声,想说很多话,却一时间不知道选择哪个话题好。
苏待目光瞥向冰玉的身边,不见她,转而移向前头的身影,也不见她。苏待微蹙眉,用余光向后瞟,果然在他和冰玉的后头见到了清玉的身影。这丫头怎么离他们这么远,好像故意和他们俩空出一段距离……
“姑太太,”巧雁笑着迎过来,传话道:“老太太说不必去请安了,姑太太和表少爷们、姑娘们各自回屋便好。”
詹仪笑着应下,皱眉对苏循道:“你大伯母没少劝酒,我这会子正头疼呢,循儿,你扶我回房。待儿,替我送你两位表妹回去。”
“是,母亲。”苏循、苏待俩兄弟应声,各自分开行事。
冰玉听了姑母的吩咐自是欢喜,心想她终于得机会和二表哥单独相处,故意凑到清玉身边扯着她袖子一下,给她使眼色。清玉不明白的看她,冰玉着急了,眼珠子骨溜溜的直转,意思很明白,就差用嘴直接说了。清玉悄悄地掩嘴笑,对冰玉的耳边小声嘀咕一句,方转身往西走了。
冰玉便红着脸跟在苏待的后头,亦步亦趋。苏待觉得身后不大对劲儿,边回首边笑:“三表姐,四表妹,先送谁回去?诶?清玉妹妹呢?”苏待惊讶之余,忘了掩饰,直接叫出清玉的闺名。
“噢,她刚和我说要去大伯母那儿。”冰玉心跳很快,光顾着紧张此自己了,故没去深究苏待刚才的称呼。尽管她们俩后头跟着呼啦啦的一群丫鬟嬷嬷,但冰玉仍将此看作是自己和苏待第一次独处的机会,心里万分珍惜,脑子里找了半天的话题,选话题可是有讲究的,这种时候要不显亲密,不显得刻意。冰玉眼前一亮,歪头问:“二表哥,永安王世子很可怕么?”
“他?”苏待轻笑,弯着凤眼警告冰玉道:“我不怕,不过你该怕他。”
冰玉更觉得奇了。“怎么讲?”
“传言他被fēng_liú鬼附身,专吸年轻贵族女人的精气。”
冰玉觉得可笑:“无稽之谈,纵是真被鬼附身,鬼莫不是还挑食?还针对大家闺秀?”
“你还别不信,前头有例子的,他七岁的时候,才见了指腹为婚的平安侯嫡长女,那姑娘当日便死了;两年后,太后做媒定了平远大将军幺女,见面第二日,这姑娘也死了。再后来,有个四品官不怕死的,主动奉上嫡女,结果婚事刚定下还没见面呢,就被抄家了,全家发配福建,这位姑娘也死在了路上。若说一次偶然,二次巧合,三次岂不是必然?还有去年,蒙古王爷胆子大,后来也怕了,送来两个丫鬟做通房,结果呢?一疯一傻,且不如死了呢。”
“天啊!”冰玉吓得掩嘴,这传闻她虽听姑太太讲过些,却没有苏待讲的这般具体生动。不愧是有才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冰玉偷偷地红了脸,低下头,避免被苏待发现。
苏待以为冰玉被他的话吓怕了,安慰道:“三表姐不必担心,你见不着他的,这辈子肯定会平安顺遂。”
冰玉听苏待在祝福自己,脸腾地像着了火一边,*辣的。
“哦,原来已经到了,三表姐好生歇息,我告辞了。”苏待说罢,转身离去。
冰玉憋了一肚子的离别赠言,一句都没说出来。她不高兴的抿着嘴,望着苏待离去的背影怅惘。呆了一阵儿,不知道又想什么,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心情愉快的带着丫鬟们进屋去了。
清玉往大太太屋子方向走的时候,故意放缓了脚步,先吩咐春白去请缪嬷嬷。
缪嬷嬷气喘吁吁地敢上来,汇报这一天府里的事:“您刚走,我便去回了太太说那衣服的事儿,太太不大高兴,点了豆蔻的名,这丫头至今没回呢。对了,晌午的时候我没事儿,便去瞧了瞧如月,有惊天的消息。”
清玉戒备的看了看路上来往的下人,小声道:“回去说。”
进了福安堂正屋,清玉便见地中央跪着个人儿,身形瞧着熟悉。冰玉趁着走进耳房的功夫,用余光瞄了一眼侧脸,果然是豆蔻。
耳房里,大太太正笑着和大奶奶郑氏聊天,江哥儿坐在炕里拿着拨浪鼓玩儿,他抬首瞧见清玉,用不大清楚的嗓音喊着:“姑母,姑母……”
“哎呦,我的乖孙子,越来越聪明了!”大太太稀罕的抱着江哥儿逗弄,大奶奶陪笑了会儿,知道大太太有事儿说,寻了个借口,抱着儿子先回了。母子二人一走,大太太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清玉的心随之沉下,麻利的跪地,认错道:“女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