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微和忙道抱歉,她和谢济占住了周峦的屋子,倘若被抓,岂不连累周峦。曾微和的话语惊住了容桐,容桐连忙邀请二人去容府住了。
……
曾微和冲常蕙心笑道:“是容大人自己担心,怕连累的周大人。”
常蕙心转头望向容桐,眼神示意:是这样吗?
容桐目光左瞥,不对视常蕙心,道:“正是这样,一川毫不知情,不能害他因窝藏获罪。”容桐话音刚落,数十名京中禁卫破门而入,常蕙心和曾微和都本能抬眼,瞧见四周院墙上,铺天盖地趴着的都是弓箭手和禁卫。
“你出卖我!”曾微和眸光骤毒,五指若爪就要去抓容桐。常蕙心急忙伸臂阻挡,她再一个转身,带着容桐避开曾微和的攻击。
曾微和怀着孕,行动不便,近在咫尺却抓不到容桐,她气得跳脚,气喘吁吁冲常蕙心道:“你敢护他!”曾微和脾气来了不管不顾了,直接就问:“常蕙心,是不是你唆使这臭书生卖我的?”
容桐在常蕙心身后出声:“不关她的事,全是我的主意。”
全是容桐的主意。
之前,容桐觉得周婆子不对劲,老往隔壁跑。容桐就去查了,约莫半个月前,就已查出太子和许国夫人就藏在隔壁。
容桐心惊肉跳——可是慧娘不可信,看似酗酒嗜赌的父亲也不可信,容桐只能将这份心惊独自藏起来。
因为七夕夜一起喝过酒,容桐已将曾微和当做朋友看待。他十分纠结:皇帝正命人举国搜捕太子和许国夫人,该不该……将两人的行踪报告给皇帝呢?
这半个月来,容桐在衙门接连批错了七次公文。他神情恍惚,今日早朝皇帝向容桐问话,容桐竟然走神了。
罢朝后,皇帝将容桐单独留下来。
皇帝问道:“容爱卿,你这几个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帝浅笑:“可别有什么事隐瞒着朕啊……”皇帝的语气陡然加重:“……那可是欺君之罪!”
容桐腿一软,跪了下来,“陛下恕罪。”
皇帝大笑,心想这傻臣子,一试就试了出来。估计容桐心里藏着的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皇帝本来无心听容桐禀报,正欲命容桐起身,容桐却自己磕起头来,“微臣罪该万死,微臣……微臣知道太子殿下和许国夫人的下落!”
皇帝的笑容倏然僵在脸上,冷声道:“如实禀来,二人现在何处?”
容桐刚想禀明“两人俱在周峦府邸”,话到嗓子眼却哽住。容桐心想,周峦是他异地,正在边关为国厮杀,对此事毫不知情,万万不可将周峦牵扯进来。容桐便磕头道:“近来,微臣觉察出家中仆人行踪鬼祟,便悄悄跟踪……前天,微臣惊觉太子殿下和许国夫人竟藏身微臣家中!之前,微臣与老父贤妻俱不知情,实在逆仆所为,陛下明察!”
皇帝沉吟,见容桐面色自然,双肩微颤,并不像在撒谎。皇帝便没有深究,让容桐先将谢济和曾微和稳住,皇帝自己则速命精兵禁卫包围容府,将谢曾二人捉拿。
容桐磕头央求道:“此事与微臣父亲、妻子无关。微臣恳求陛下饶过他们。”
皇帝思忖,谢致打了胜仗快回来了,现在的确不能伤了苏虞溪,便应诺道:“哈哈,这一事,容爱卿大可放心。”
容桐回去,先找个借口,支了容父出去喝酒。方才进入周府,撒个谎,将谢济和曾微和骗过来。
骗过来的时候容桐暗想:往日都是人骗他,今日他竟成功骗了别人一回。心中丝丝阵痛,却又于这痛中有莫名的快意。
……
禁卫围成数圈,步步逼近,将包围圈一步一步缩紧。为首数名禁卫齐道:“臣等奉陛下之命,请太子殿下还宫!”
一句话一连重复三遍,铿锵有力。
谢济向来没有主见,这会心头早就大乱,向曾微和这边跑来,求助道:“微和,我们怎么办啊?”
曾微和训斥道:“别吵!”曾微和其实看不上谢济,遇着一丁点小事就慌慌张张,不似她的周郎,主持大局有条不紊,运筹帷幄沉稳有度——可惜,英年早逝,被谢景害死。
曾微和挑眉望向常蕙心,问道:“你帮不帮我啊?”明明是求人帮忙,曾微和眼眉间却分明带着挑衅的味道。
常蕙心斟酌利弊,曾微和被抓到谢景那去,并不是什么好事。谢致刚刚回京,万一曾微和脾气一爆,不顾忌说出点什么来,岂不前功尽弃。常蕙心点了下头,答应帮助曾微和。
禁卫已层层逼近,将四人围在中间。
容桐站在常蕙心身后,用手戳了下她的后背,低声道:“你随我出去,禁卫们只是来抓太子殿下和曾夫人的。”
这话被曾微和听见,回头狠狠瞪了容桐一眼。曾微和旋即道:“你往左,我往右,杀出去。”这话,曾微和是说给常蕙心听的,谢济却以为是命令自己,接口道:“好。”
曾微和两眼一眨,眸中诧异与温柔之色一闪而逝。她没有解释这个误会,反倒将错就错,嘱咐谢济:“阿济,我们等下就算拼力一死,也不要被他们抓住。”
谢济应了好,牢记住曾微和的嘱咐,心中却又一痛:说什么死……他还想着和她,和孩子幸福长久的生活下去。
谢济优柔,曾微和却果断。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右冲去。曾微和手上没有兵器,单凭一双厉掌,左右生风。谢济见曾微和发力了,赶忙拔出腰间佩剑,向左冲去。
常蕙心腰间也没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