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怨恨这样的情绪。

即便宋怀章背叛了他母亲,可父子之间的感情依旧很好,至少宋怀章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面对宋砚时,他确实是一个慈父。

在宋家三兄妹中,他最看重的是这个长子,最疼爱的,是宋婉心这个外室生的女儿。

“砚儿,我不是个好父亲,真的。”宋怀章站在游廊处,看着四方天空,叹道,“从小,你爷爷就教育我,身在宋家,可以最不该有的就是仁慈和感情。我们可以冷酷,可以残忍,可以做一切,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保证家族利益的前提上。”

“婉心的事,你爷爷最失望的,不是婉心的存在,而是婉心的存在是建立在损害宋家利益的前提上。”想起那个如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宋怀章那沧桑的眼中也露出几许怀念和柔情,“婉心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柔弱,善良,在他那里,我不是宋家的人,只是宋怀章,是她爱的男人。”

看着这样情绪外露的男人,宋砚眼里浮现一抹讥笑,女人?感情?

真是可笑。

宋怀章转过头来,看着依旧漫不经心的儿子,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现在不同意我的看法,觉得利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一个女人,看不到她,你就会想她,看到她,你就会满足,而那种感觉,是再多的财富、权势也无法弥补的。看她对别人笑,你会心痛,你会想把她禁锢,让她永远只在你一人的怀里,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她,那时候你就会明白爱一个人的感觉了。”

宋砚看着院子里打理精细无比的玫瑰,往前走了一步,淡淡道:“永远都不可能有那么一天的。”

“那个傅小姐呢?”看着这样冷酷的长子,宋怀章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喜欢她么?”

宋砚正在将花折下来,闻言,手微微顿了顿,将花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喜欢?或许吧。就像现在,我也很喜欢这朵花,可花儿再美,也不过是让人来欣赏的。”

可能是下人没有仔细,这朵玫瑰上的刺没有修理干净,宋砚的无名指被扎了一下,顿时一颗血珠就冒了出来。

宋砚将花凑在眼前,伸出手将花瓣一片片的撤掉,“就算再美的花,如果它伤害到了我,也不过是毁掉而已。”

拿着光秃秃的花,宋砚转过身,勾了勾嘴角,“不过一朵花,就算扔了,还会有千千万万朵花。我绝对不会像父亲那样,妇人之仁。”

听着这样冒犯的话,宋怀章并不动怒,只是用那双睿智的眼睛看着儿子,“可是这一朵花,这世间只有这一朵,唯一的一朵。失去了它,你再也不会找到与她相同的那朵了。就算十分相似,也不是它。”

宋砚没有回答,只是将那朵不能算花的枝干随手扔在了花圃里,“父亲不是要去婉心楼么,我陪父亲一起去。”

看看宋婉心这段时间,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来到婉心楼,院落外灯火稀疏,在夜色的映衬下,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因为身份尴尬的原因,宋婉心这里伺候的下人一直是最少的,她本人亦喜静,轻易不要人伺候。

对她心里那点小九九,宋砚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后宅这点争斗,在外面男人眼中,简直再太低级不过了。

宋婉心,一直都在他的手心里。

怎么蹦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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