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江回青海后的第四天,陈厚鹏的私人电话打到了徐航手机上,因为怕随机窃听,陈厚鹏没有多说,只是叫徐航赶紧飞到西宁,陈厚鹏秘书已经为他订好了机票。
原来是高平江出事了。
从北京来的那个高姓矿主,在野牛沟开矿已经两年多了,虽然炸出过一些零星玉料,但是一直未曾找到主脉,曾经一度想放弃,但是已经花了合伙人数千万元,自己家也是债台高筑,已经势成骑虎。
高平江他们在野牛沟找到主脉,一开始给高矿主打了针强心剂,但是继续的一无所获和经济上的压力使得高矿主开始想到铤而走险。
陈厚鹏的戒严令有效的阻止了游民进入矿区,就算偶然有个把混进来,也不可能带着大批矿石混出重重关卡。盗采玉矿毕竟不是靠一人之力能办到的事,必须有组织有人力有供给有运输设备,高平江有省政府为后盾,离开矿区时十分放心,只留下4个民警守矿,其他人都撤离了。
高矿主其实是早有准备,在高平江他们带人离开的第二天,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冲入高平江他们的营地,迅速将4个留守的警卫制服囚禁,然后开始疯狂盗采。高矿主一面采一面把未经开料的原石迅速往外运输,守关卡的民警虽然有点疑心——怎么这支矿队忽然时来运转,采到那么矿了,高矿主往他们手里塞了点钱,民警也就装聋作哑了(事后那个悔啊,纸包不住火的事,自己干嘛要沾)。
高矿主从被制服的那几个民警那知道高平江他们返矿的日期,他也知道高平江他们后台硬,所以占矿的主意他从没打过,只想趁他们不在时能盗采多少就盗采多少,捉奸要在床,矿石运走后,你去哪追赃去。高矿主是北京人,诉资千万开矿,也不是没来头的,只要不被抓了现行,也没人奈何得了他。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高平江忽然提前一周回来。
高平江他们赶到野牛沟是是下午4-5点钟,高矿主的手下刚下工回来,正在营地吃饭,两边人马都在。高平江和塞地一看不如盗采他们的玉矿,顿时眼睛都红了。
高矿主一看形势不好,手臂一挥,手下旷工操木棍的操木棍,捡石头的捡石头,当厨师的几个顺手举起了菜刀,他的一个副手则从帐篷里拿出一支五连发猎枪,向天放了两枪,嚎叫:“你们敢过来......”话音未落,被塞地手下的一个小伙子扔过来的一块石头砸中胸口,“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高矿主冲上去,从副手手里抢过猎枪,向高平江这边连放三枪,塞地“哎呦”一声,被击中了左肩靠胸的地方。
这边都是塞地从老家带出来的维族小伙子,一看塞地受了重伤,生死未卜,都疯了,顿时不顾死活得往上冲,两边打成一团。高矿主手下有40多人,高平江手下有30多人,但是高矿主手下都是来自各省汉族农民工,高平江手下都是同一地方来维族小伙子,团结程度不一样,身高体重有较大差异,而且一方盗采,一方守矿,气势上也有落差,所以40几个打30个几,堪堪平手,80个人搅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高平江指挥维族小伙子盯着高矿主打:“打死这丫的,给塞地报仇。”高矿主把猎枪当棍子挥舞,高平江忍着身上挨一棍子冲上去把他一拳撩倒,几个赛地的表亲冲上去对着高矿主拳打脚踢,下手极狠。
开始两边是互相投掷石块,棍棒菜刀挥舞,不久后开始互相投掷炸矿用的炸药,营地上炮火纷飞。塞地其实那时已经醒过来了,血流不止,于是一面包扎伤口一面观战,后来回忆:像看香港警匪片。
忽然高矿主的副手大喊:“不好了,高矿主没气了。”
这边塞地也在喊高平江:“不好了,xxx被打破头了。”
高平江瞬间脑子清醒了:“赶紧把伤员都抬上车,我们撤。通知公安局。”
高平江他们上车返回,伤重的一人在途中死亡。死亡原因据法医的鉴定是:被锐器损伤头部导致右侧额颞顶部硬膜下血肿、左侧颞顶部硬脑膜外血肿、蛛网膜下腔广泛出血、脑挫裂伤、脑疝形成而死亡。
高矿主那边也赶紧把高矿主,还有重伤的几个塞上车送往医院,剩下的人一看形势不好,开始四处流窜(野牛沟是无人区,潜逃不易,后被悉数抓获归案)。高矿主这边,有两人送到医院后伤重不治,高矿主自己虽然遍体鳞伤,倒是只断了几根肋骨。
这场持械聚众斗殴,一共涉案80余人,3人死亡,18人受伤,另有轻伤轻微伤者,几乎人人都挂了彩。双方动用了猎枪炸药等杀伤性武器,情节恶劣,事态严重,如果消息扩散,足够上新闻联播了——陈厚鹏在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把所有涉案人,包括那些守关卡的民警,一个不剩全部抓捕。因为是大案重案,但是陈厚鹏又不愿引起更多的注意,所有案犯都被暂时被关押在格尔木市看守所。
徐航飞到西宁,一听情况,不由的汗如雨下。
徐航匆忙赶到格尔木见高平江,两人相对无语。徐航长叹一声:“我不是刑法专家。聚众斗殴罪是重罪,尤其是过程中有人重伤死亡的。直接致人重伤或死亡的,承担主要刑事责任,定故意伤害罪和故意杀人罪,比如那位高矿主。但是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人员也要受严厉处罚,一般按三年以下量刑,但是持械斗殴,人数多规模大情节重的,按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量刑。”
徐航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