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等到黎季瑶回来时,见自家主子坐着一辆马车,那马车看起来不是很豪华,但是有好几个护卫,颇有阵势。
马车行驶到三七面前,一个护卫掀开车帘,黎季瑶从马车里头钻出来。三七赶紧上前扶住自己主子,紧张地问:“郡主,有没有受伤?”
黎季瑶摇头,扶住她的手下车。三七见她后面随之下来一名男子,而这名男子正是她们两人在包子店见到的那位,想必是这人救了自家主子的性命,三七躬身:“感谢公子对郡主施以援手。”
“郡主才是我恩人。我只不过知恩图报。”李莫庭道,眉宇轻扬,唇角微弯,清浅的酒窝犹如阳春三月,如花的俊貌犹如百花盛开。
好美的男子。三七想。而且与那闵文静的妖魅截然不同,这男子美得一身正气凛然。
三七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这男子会伸手救她主子必是怀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讨好长公主的喜欢,那么,肯定是对她主子有意思。于是,三七悄悄贴在主子耳边问:郡主,你问清楚他是谁了吗?
黎季瑶扭头对她使个白眼:他眼睛瞎的。
三七在猛怔一下后,顿然清醒了过来,看着李莫庭的目光惊讶多于了赞赏。
瞎子?
黎季瑶看着三七这幅表情,又忍不住地,白了一眼:瞎子又怎么了?
三七对主子这话更感到惊讶:主子莫非对一个瞎子动情了?
黎季瑶只是觉得自己丫鬟看人家瞎子那态度不好。人家是瞎子本就够可怜了,三七居然还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人家是个瞎子。
三七连忙解释:郡主,我是想到他是个瞎子,莫非是小五口里说的那位——
李莫庭由于眼睛看不见,其余五官的感知却是比常人灵敏,三七那些小声到类似唇语的话,都被他听进去了。想到连她丫鬟都替她担忧起这份婚事,李莫庭心口几分喟叹,说:“本人真是西秦的秦王。”
三七见他表明了身份,巍巍颤颤跪了下来:“奴婢拜见秦王。”
以后,如果她随郡主嫁去西秦,这男人也是她主子了。
倒是个机灵的丫鬟,知道她家郡主无论愿意不愿意,只要皇帝下了决心,是必须嫁的。李莫庭看不见的眼睛像是落在黎季瑶身上,道:“若郡主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勉强。”
三七抬起头:这男人岂止是美,心灵更是一片清澈如泉。
黎季瑶回过身,看着他乘坐的马车徐徐消失在巷头。
三七拍拍膝盖站了起来,跟在她后面细声说:这人人品是不错。
嫁人其实更重要的是看人品。
见自己丫鬟轻易都改变了态度,黎季瑶只是眯着眼睛望了望蓝天白云。
长公主府里的长公主,并未知道秦王是瞎子的事,但是,据闻祭祖那天,或许秦王会出席,长公主想着那天或许是决胜负的日子了。
到了要去祭祖那日,车辆以皇家的车队为首,浩浩荡荡,是向着云岭的方向进发。云岭过去一百里,有一片宽阔的场地,祭坛设在那,从祭坛再过去,是皇家猎场。行程是三天两夜。
庞大的车队,白天引来沿路许多百姓围观。到了夜晚,进入指定的行宫休息。这时候,本不能碰面的人,都能碰到了。长公主带黎季瑶,在行宫里迎面遇上了二公主与李丽华。
据说两方人马见面,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倒也没有其它动静。到底都是公主,撕破脸皮吵嘴的事儿,二公主不会做,长公主忍着。
花夕颜催促两个坐了一天马车可累死了的儿子上床休息,自己坐在椅子上,边打呵欠,边是开始琢磨怎么给黎季瑶办理嫁妆。昨儿那小妮子被秦王救了以后,似乎没有发飙,这说明是好事。
柳姑姑跨过门槛进来,对她请示:“郡主来了。”
放下手里的纸笔,花夕颜道:“让郡主进来。”
黎季瑶躲着长公主过来她这儿发牢骚的。走进来以后,坐在她身边,说:“嫂嫂。”
花夕颜见她有了几分羞态,笑问:“郡主可是发了相思病?今儿这季节是相思的季节。”
“不是秋思吗?怎么变成相思了?”黎季瑶道。
在花夕颜给她倒茶时,柳姑姑又走了进来说:“郡主来了。”
花夕颜与黎季瑶同时一怔。很快,花夕颜想到了是谁,问:“二公主没来吗?”
“没有,只有郡主一个人。”柳姑姑答。
这对母女别看都很阳光肃静的一对人,心计倒有几分。花夕颜边想,边说:“让她进来吧。”
李丽华迈着淑女的小步跨过门槛,对花夕颜福身,又对黎季瑶福身:“丽华第一次来见姐姐,没带什么东西,一个自己做的小香囊,希望姐姐喜欢。”
黎季瑶像是吃惊地看着她把一个绣了两只孔雀的香囊递到自己面前。当着皇后的面,她当然不能拒绝这个礼物。黎季瑶收了下来后,往自己腰间一摸,只能摸到花夕颜给她做的那个,当然不能送,只能摸到发髻上一支玉钗,取了下来,当做回礼:“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玉钗,妹妹若不介意,平常拿着玩耍也好。”
李丽华双手接过,像是感恩戴德地谢了恩,接着,在她们旁边的位子坐下。
有了李丽华来了以后,黎季瑶这牢骚也就难发了。然而她又是闲不住嘴巴的,只好问起李丽华:“你来找嫂嫂是为何事?”
“没有,只是听说姐姐在这,想来和姐姐见个面。”李丽华说,头微低几度角,规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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