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的目光。一记射过来,让人骨头里都寒风簌簌的那种。可是,管不到他瞪眼珠子了,孩子安全了才是最重要的。
心头一旦踏实,全身力气犹如真空一般抽了个尽,软绵绵往地上栽下去。
冷漠的眸光像是若无其事看她倒下,即便刚出了一手像是把她救了,直见到她倒下的一刻没忘记避开身边的孩子时,顽固如石的心里头,忽然某处被撬开了一角。在自己都没有察觉之间,手伸了出去,牢牢地抓住了她一只胳膊,让她缓缓倒在草地里不至于摔伤。
“娘!”他儿子又惊慌失色地叫了一声。
他一记目光射向儿子。
怯生生的小手,在抓住了花夕颜的袖子,想用力抓,却在爹射来的目光下,咄咄地颤了颤,小嘴巴咬着。
这让赶到的青虎等人,分不清状况,又因忌惮黎子墨,无法动弹,只能在旁干杵,心急:“小主子——”
千钧一发之际,云尘景赶到,一把从后面先抱住了孩子:“小钰,没事吧?”随之,见孩子不说话,扳过孩子小颜,见面色尚好,小眸子目光僵直,只望着自己的小手。云尘景顺着望到他抓的是谁的衣服时,蓝眸怔了下:虽然知道会碰上,但没有想到事实真是如此。
女子油墨般的锻发,长长的,犹如瀑布散开,衬托出那张细小苍白并且大汗的面孔,左脸的那个疤,一如往常,丑恶吓人,吓唬小孩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这样的丑疤,并没有使得孩子害怕,反而让孩子益发留恋。
无法形容的滋味,在黎子墨无波无澜的心头弥漫开来,在看到女子肩头伤处的污血,刚扶她一把使得污血沾在了他素白袍子一角,像是一朵荆棘格外刺眼。
“娘——”见花夕颜不醒,连爹那寒冷的眼神都顾不上了,小心脏受到的惊吓,直接传染到了白皑皑的小颜。
黎子墨到底是最担心自己儿子的,一眼扫过去儿子那张小颜,明显有中毒的迹象,于是对那愣站着的奕风喝了句:“把小主子抱回车上。”
“不——不要——”黎东钰嚷了嚷,此刻他心头的惊恐像是没人能理解的,因为花夕颜是因为他受的伤。
奕风伸过去抱黎东钰的手停了下来,生怕不小心伤到对方。
云尘景嘘叹声:“小钰,云叔叔陪你先回车上好吗?至于她,你不用担心,你看你爹都救下她了,没理由不会救人救到底。”
小眸子瞬间因云尘景这话发亮,咄咄的目光望着自己的爹:若是自己的爹愿意出手,那花夕颜肯定有的救了。
被儿子清澈的一双小眸子望过来,黎子墨那一眼瞪到云尘景身上,是有要将对方大卸八块的力度。云尘景抱着孩子,背对他那双瞪眼,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
“爹——”小嘴巴情急地张开,不知云尘景是不是诓他。
这稚嫩的一声,是多少年来他当爹的几乎从没有听过的,却是有逼宫的架势,为的是这个女劫匪,拐卖犯!也好,先救了她这条命,再到时看如何处置了。淡然无波的眉宇微扬,道:“随你云叔叔先走。”
天子一言为九鼎。黎东钰乖乖地被云尘景抱了起来。
那头,窸窸窣窣一串草地上的骚动,直指眼见情况不妙偷偷要逃的花淑儿和桂圆。于是,某个亲眼见证过花夕颜被这对主仆欺负过的小皇子,咬牙切齿地张开小嘴报仇:“爹,云叔叔,这两个人想害我!”
数道冰寒如剑的目光射过来,桂圆把头连连磕到了地上:“不是我干的,是二小姐干的!”
花淑儿一脚踹过去,踹到桂圆在草地上打滚,举手打:“你自己干的好事,竟敢泼到主子身上,狗奴才,看我不打死你,好告慰我大姐和侄子!”
奕风照主子的指示走过去,猛地两巴掌,扫到这对主仆脸上。花淑儿和桂圆猝不及防倒地上后,其余人围上来,拿绳索捆绑。
“我是太子妃,你们不能绑架我。”花淑儿像个受欺负的女子委屈娇嫩地说。
这女子,真以为他们绑了她想干嘛。奕风翻白眼。他们这是要绑了她回去判刑好不好。他下面的一个人是受不了这对主仆的妄想症了,拿了布塞住花淑儿的嘴巴,不忘再加一句:“等着上断头台吧。”
意图杀害他们的太子殿下,杀君之罪,只能杀头!
花淑儿不可置信的眼球,缓缓转到了花夕颜母子:这怎么可能?不是野种吗?!
一丈多远的石头后面,花怡羽的两只手,分别用力捂住弟弟花跃羽和大虎的嘴巴,全身的汗像是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他们是跟踪花淑儿来的,本是想看花淑儿怎么把花夕颜母子解决的,好坐收渔翁之利。哪知道,这花淑儿不仅没有能杀掉花夕颜母子,而且,变成现在那个野种是——是某个大人的孩子?
花跃羽的嘴巴在花怡羽的手心下面挣扎,小拳头攥着,不相信:怎么可能!那个野种是谁的孩子?!
花怡羽用眼神抽打不安分的弟弟:这来的一批人,见装扮,见那虚无一招已打得花淑儿秃顶的功夫,绝对是大人物没有错了的。看这阵势,恐怕是他们花家都得罪不起的。
只听由远及近,传来王氏找人的声音:“二小姐,三小姐,大少爷?”
花怡羽花跃羽以及大虎,瞬间变成了木头桩子,恨不得一道将王氏的舌头割了。
青虎向主子递过去问询的眼色:要不要一块?
云尘景只道:走。
虽然对他们来说,将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