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入宫,在宫中生活十年,和皇子勋贵子弟的关系都不错,极得皇上信任器重。
简单的几句话,足以让人窥出李歆的厉害之处。杜郎中说的没错,萧晋的推断也没错。能以李氏后人的身份在宫里安然无恙的活下来,他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
卸下那张温和的面具,眼前这个深沉精明算无遗策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李歆。
夏云锦的心里冒出了一阵阵的寒意。不过,她并没有退让,反而冷笑着应道:“你倒是把我看的很透彻。笃定了我对你有好感信任你,不会对你起疑心。而且,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容易掌控,容易被人算计利用而不自知。不过,你这步棋走的不太成功,已经被我拆穿了。下面你还想怎么样,想逼问出是谁在背后帮我吗?很可惜,真的没有这个人。你再追问也是白费心机。”
李歆定定的看了夏云锦一眼,竟然笑了起来:“你其实真的很不适合撒谎。你的眼睛就像镜子一样,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不过,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算了。我迟早会找出这个人是谁。”
说到最后一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显然已经动了杀机。
夏云锦心里一惊,暗暗后悔起来。她一时冲动质问出口,让李歆生出了戒心。而且,以李歆的精明,迟早会疑心到萧晋的身上。这么一来,岂不是为萧晋招惹了麻烦?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
夏云锦一闪而过的悔意,没有逃过李歆锐利的眼。李歆心里一沉。他刚才那么说,其实是故意在诈她,看她的反应,显然真的有这么熟知他性情脾气的人存在。竟能通过他的行为猜中他的意图。
不管这个人是谁,都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劲敌!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往日那一丝暧昧和好感。在冷凝尴尬的对峙中也荡然无存。
夏云锦默然片刻,才冷然说道:“李歆,看在你曾经对夏家有过援手之德的份上,你想算计我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你也别再到夏家来了。你现在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李歆似是早料到她会说这些,并不恼羞成怒,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夏云锦一眼:“好,我这就走。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一开始接近你就没存着好心。你说的没错。如果你肯嫁给宁王为妾,我会很高兴。我需要在宁王身边安插一个眼线,吹枕边风怂恿他和康王争斗。以宁王对你的心意来看,你是最好的人选。”李歆用最动听的声音说出世上最冷酷无情的话语:“我没想到。你竟然婉拒了宁王的心意。我原本定下的计谋也无以为继。”
夏云锦双手握拳,强忍住揍人的冲动,语气也变的激烈尖锐起来:“既然我已经没什么用途了,你为什么上次还要向我表白?”
“原因很简单,因为萧晋喜欢你。”李歆脸上没什么表情:“如果你嫁给萧晋,能搜集到萧晋的一举一动,这些消息也是很有用的。事实上,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探听你和萧晋的进展如何了。”
李歆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然后定定的看着夏云锦满含怒意的眼眸:“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卑鄙无耻?”
“是!”夏云锦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个字。何止是卑鄙无耻,简直就是阴险狡诈。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可怕的男人?!
夏云锦眼中的憎恶和厌弃如此明显,李歆岂能看不出来。他的心里其实远不如表面显露的这般冷静,只不过他时时刻刻都戴着面具和人说话。这种伪装早已深入骨髓,成了他的本能。所以,就连夏云锦也没看出此时的他其实情绪并不平稳。
“如果我性情善良温软,早在十年前我就死了。”李歆的声音平平板板的,听不出半点激动,可他的眼神却暗了下来:“别人都以为皇上接我入宫,是为了照顾我的衣食起居生活。其实他们都错了!是因为我大姐在宫里做了妃子,皇上不放心把有李氏血脉的女子放在身边,却又舍不下她,接我进宫就是让我做人质。有我在,大姐就只能老实安分的做一个后宫的嫔妃。”
说到这儿,李歆的语气终于渐渐激动了起来:“如果不是武氏篡谋天下,如今就该是我李氏天下。我大姐本该是最尊贵的天家公主,住在精致奢华的公主府里,过最好的生活。而我,应该是身份最尊贵的皇子,今后坐上龙椅执掌天下的也必然是我。可现在,大姐只能陪伴那个已经年近半百却*熏心的男人。我被变相的囚禁在皇宫里,做些无关紧要的杂事。还得绞尽脑汁的讨好武氏后人。我怎么会甘心?”
所以,他从进皇宫的那一刻开始,就在暗中筹划,悄悄积蓄力量。可他人在皇宫里,身边除了太监宫女,根本没机会培养心腹。在周围人严密的监视下,他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皇上的耳目。
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温和无害的少年郎。努力的讨好皇上,慢慢的获取他的信任。于此同时,还竭力和皇子们打好关系。
当然了,这些尊贵的皇子们打从心底里都是瞧不起他的。和他虚以委蛇,也是看在丽妃的颜面上。他很清楚,只要皇上一病不起或是归天了,他和大姐的安逸日子也就到头了。
在种种危机和隐忧的压迫下,他终于想出了自保和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