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礼成,在皇帝的授意下,近枝宗室挨个见过燕亲王世子——赵铎泽。
不管对燕亲王世子存何种念头,旁人不敢有任何的轻视,起码在明面上如此,皇上极为看重赵铎泽的情况下,旁人自然对燕亲王世子笑脸相迎,竭尽巴结奉承。
再无一人把赵铎泽当作可悲的,可怜的秦王庶子。
也无人再提起他以庶出却充当嫡子养的事情。
在秦王同燕亲王世子见礼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父子身上,比起秦王其余的儿子,如今赵铎泽的功名,能力是最好的。秦王以最优秀的儿子出继颇为让人同情。
然秦王一脉最近两年几次三番的出事,秦王对赵铎泽为父不慈的事情也广为人知,皇上把赵铎泽过继也是为了秦王着想。
“见过秦王王叔。”
“世子殿下不必多礼。”
秦王虚扶了一把,面带几分正式,仿佛眼前站着的人只是堂兄的嗣子,再不是他的亲生骨血。
赵铎泽躬身行礼后继续同旁人见礼。
皇帝目光闪了闪,对身边的燕亲王道:“阿泽挺可怜的,既然朕把他过继给你,老大,朕希望你们能像亲生父子一般。”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燕亲王咳嗽了两声,踱步到秦王身边,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过继之后,姜璐瑶的地位同样提升了不少,以前她虽然是大明第一名门的儿媳妇,可再贵重的第一名门也比不上皇上的孙媳贵重,尤其是她是大明唯一的亲王世子妃。
围绕在她身边的命妇,皇家儿媳,孙媳多了起来。
好在姜璐瑶也是个能镇住场子的人,不卑不亢的应付众人,在加上太后在旁边时不时的指点几句,她不大熟悉的皇室礼仪倒也没出什么岔子,赢得了一致的好评。
其中也有人含着酸意议论姜璐瑶的运气极好,因为赵铎泽出继,她也变成了皇上的孙媳,将来的燕亲王妃。、
不过想到姜家在宫变时的表现,姜璐瑶曾经帮助过总管太监搬兵,旁人再羡慕也只敢小声的议论。
皇帝对姜二爷一直很冷淡,姜二爷自然也不敢轻易的再凑到皇上面前,安安分分的站在勋贵之中,因他是赵铎泽岳父,旁人倒也不敢落井下石的轻视姜二爷。
姜二爷本身就是乐观性子,不再皇帝身边晃悠,他日子过得更开心,整日同朋友走马喝酒,逗猫遛狗,或者同孙子和外孙子玩耍,他很充实,丝毫没有任何的失落。
在圣驾即将离开太庙前,总管太监在皇帝耳边低咛,“秦王二公子到了。”
皇帝眉头紧锁,问道:“朕不是让他三日后回京?”
“他说想亲自来向给燕亲王世子见礼,毕竟他们也曾经是兄弟。”
“朕看他是来提醒朕,他才是秦王嫡子!”
“陛下,您看?”
“宣,他既然赶回来,朕还怕了他?”
总管太监快步离去,赵铎溢也很值得同情,明明是嫡子偏偏因为被生母对调身份,弄得身份尴尬,又因为杨家惹皇上怨恨,他任何举动在皇上看来都是错,不是错,也是错!
他虽然有兴荣侯做岳父,兴荣侯的妹妹也是皇后的有力人竞争者,然兴荣侯可不如姜二爷。
皇上面上不待见姜二爷,心里去从没厌烦过姜二爷。
至于如今宠冠六宫,过继两个皇子到自己的名下的宠妃……能不能当上皇后还不一定呢。
赵铎溢风尘仆仆走进太庙,众多朝臣能看出赵铎溢满脸的沧桑之感,他眼眶深陷,身体也比记忆中消瘦了不少,不过他曾经那双温柔的眸子此时透着几许的果决,无愧。
莞娘见他归京,眼中泛起喜悦的泪水,只要他回来就好,莞娘才不管什么戍边军如何如何呢,赵铎溢平安归来,她就有了主心骨,也有信心同秦王妃一较高下。
如果赵铎溢有个好歹,莞娘又有什么资格争?
姜二爷面容复杂,唇角耷拉下来,低声对永宁侯道:“爹啊,我是感激杨妃自私的。”
“怎么?”
“如果有他这样不听话的女婿,我非被愁死不可。”姜二爷瘪嘴抱怨,眸光猛然深邃深沉,“虽然容貌不像,可你不觉得他气质更像杨帅么?我明明提醒过他的,别让皇上想起杨帅。”
永宁侯叹息一声,对姜二爷的话无言以对,的确,太像杨帅了,尤其又在太庙……当年蛮夷逼得皇帝差一点在太庙悬梁自尽,永宁侯听说是有人劝住了皇上,这个人据永宁侯猜测既有可能是徐广利。
皇帝拢在袖口的手握成拳头,眼见着赵铎溢毕恭毕敬的行礼,压下了心底怒火,道:“你还晓得回来?朕什么时候让你出京的?”
“回陛下,义之所向,臣不敢不去。”
“义?何为义?”
“于国之义。”
赵铎溢固执的说道:“臣也知有罪,然在当时,臣别无选择。”
“好一句别无选择!你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皇帝曾经问过杨帅,他的回答同赵铎溢的回答很像。
赵铎泽想了想,走到皇帝面前,“他性情如此,还望祖父海涵。”
皇帝盯了赵铎泽良久,道:“好在你不详他,不像他。”
“祖父……”
“罢了。”
皇帝摆手道:“赵铎溢私自离京,并去戍边北疆布防的事情,朕念在你些许的寸功上,不予追究,不过,你最好给朕安分的待在京城,一旦再让朕晓得你离开京城,朕不找你,找你父亲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