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的想法很正常,这也是她的底线,不过这并不妨碍,太妃喜欢嘴甜,孝顺的孙子。
因为杨妃在死前伤得太妃很重,惹得太妃烦心,因此她没同姜璐瑶说的详情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在杨妃死后,正是杨家冤案铺天盖地牵连最广的时候,虽然有太后护着杨家最后一脉,但皇上当时可大有把同杨帅有关的一切人等都诛杀殆尽的意思。
原本皇上就对秦王府有‘心结’,所以那段日子,秦王和太妃过得胆战心惊。
他们对杨妃抱子自尽,从本心上说,也不是那么得意外或是不可思议,对姜璐瑶说详情的时候,太妃总不能说他们无情到盼着杨妃自尽一样。
后来太妃甚至想过如果赵铎泽也随着杨妃一起去了,秦王府才能彻底渡过难关。
因此赵铎泽被救回来,而太妃明着在意,其实一切事情都交给了乳娘……王府的下人一个个很能体会主子的心思,没有亲娘护着的赵铎泽就是一根草,一根无人关爱的小草。
姜璐瑶躺在床榻上,怎么都睡不熟,似醒似睡,模糊间她想明白了太妃隐瞒的真相,这个真相,太让姜璐瑶心疼赵铎泽了。
他的悲剧不是一个人造成的,而是一群人合力而成,看似他有很多的亲戚,很多人关心他,但所有人都在盼着他死!
他生而有罪,身上背负着原罪。
“瑶瑶,瑶瑶……”
“呜呜。”
赵铎泽伸手为姜璐瑶把眼角不由控制滚落的泪水擦拭干净,缓缓的低头亲了亲姜璐瑶皱起的眉宇,有她在的话,一切也不是那么可笑,不是吗?
如果他不是秦王世子,又怎能娶到姜璐瑶呢。
姜璐瑶明明感觉到赵铎泽就在自己面前,却怎么都抓不住他,眼睑沉重的像是一座大山根本撩不开,喃喃的说着:“阿泽,阿泽……”
“等我回来。”
赵铎泽最后亲了亲姜璐瑶,转身离去,在门口吩咐阮妈妈好好的照顾姜璐瑶。
“世子爷要去何处?”
“……父王让我去办点事情,许是离开京城两日,瑶瑶在发热,你让她多歇息。”
“世子爷早去早回。”
“嗯。”
赵铎泽上马后离开秦王府,他的人已经送来了消息,找到了当年伺候杨妃的仆从,赵铎泽刚才去秦王书房就是为了说明这几日他不会在王府,有急事外出,秦王提醒过他生母杨妃的祭日就在最近,赵铎泽表示他会尽力赶回来。
秦王一向管不住赵铎泽,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但赵铎泽打着皇上的旗号,说忠孝不能两全……秦王也不可能去问皇上到底指赵铎泽出京做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叮嘱赵铎泽一切小心。
赵铎泽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秦王府的匾额,如果一切……一切只是误会的话,他愿意在杨妃面前长跪不起,如果一切……一切并非误会,他不会放过那群算计他,利用他,让他成为大笑话的人。
杨家,秦王府,还有赵铎溢……赵铎泽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赵铎溢。
凭什么?
凭什么艰难的时候他在受苦,而他好不容熬到了富贵之时,赵铎溢会利索当然的把一切抢走?
赵铎溢亏欠了他的。
赵铎溢凭什么有那么多人疼爱?
而他赵铎泽只能苦熬着,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
……
“喂喂,女婿,乖女婿,你要去哪?”
姜二爷既然答应了姜璐瑶要帮忙看着女婿,他早早就在秦王府外隐藏着,正想着如果碰不到秦王世子,他就把姜璐瑶需要的东西送去秦王府,没想到一会功夫就见赵铎泽领人疾行。
“岳父大人?”
“就是我。”
姜二爷催马上前,不悦的说道:“怎么?娶了我家瑶瑶就不认识人了?眉头皱得那么紧,不想见到我?”
“您怎么在这?”
“给瑶瑶送点东西过来。”
姜二爷没说自己埋伏在秦王府监视赵铎泽,“你这是要去哪?看样子似要出远门?”
赵铎泽不知该怎么同姜二爷说,“皇上……皇上有令,让我出京城一趟,等我回京给岳父您带礼物,并请您喝酒。”
“啊,出京?”
姜二爷明锐的感觉到姜璐瑶不是杞人忧天,世子女婿的确不对劲,埋怨道:“皇上也真是的,什么苦哈哈的差事都派你去,看你的样子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哪有好东西给我做礼物?我说世子女婿,你不会晃点我吧。”
“不会,不会,再忙我都给您带礼物回来。”
“那你先说说,你给我带什么礼物?如果我不喜欢的话,岂不是白费了一份苦心?”
“这个……”
赵铎泽想了一下将要去的地方,“镇纸和瓷器一定给你带最好的,我送你一套最好的酒杯。”
“岳父大人,回见。”
“好吧,你早去早回,一路上多注意一点,别为了给我买东西累坏了。”
“知道啦。”
赵铎泽心中一暖,策马出城。
姜二爷坐在马上,喃喃自语:“瑶瑶真给我着了一个好活儿,换个人一定猜不到世子女婿要去何处,谁让我是纨绔子弟呢,奢华享受最是在行,瓷器最好的地方除了乌镇外,我可想不到别的地方。前两日赵王就送了我一套乌镇的瓷器。”
运气,实在是运气。
姜二爷让随从给候府送信,他悄悄的跟上了赵铎泽,怀里揣着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地图,他不想让赵铎泽发觉,便专挑小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