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说:“坐稳了,我要开了。”说着踩下发动机,男式摩托车蹭一下窜了出去,后座的寻序被惯性拖得往后仰去,他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徐宁的肩,什么东西,会出声,还跑得这么快,都快赶上仙家法宝了。
“你这是什么神器?”寻序终于憋不住问。
徐宁在风里大声说:“什么?”
寻序问:“我们坐的是什么神器?”
徐宁哈哈笑起来:“不是神器,摩托车。”
“车?”寻序侧头打量了一下摩托车,前后两个轮子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以前他见过的车,都是独轮手推车,或者是左右两个轮子的马车、板车,从来没有这种前后两个轮子的车,关键是,它不需要人推和马拉就能跑,靠什么能量驱使呢,也是晶石吗。寻序满腹狐疑。
进了村,寻序开始四处打量,怎么都是没有房顶的屋子(其实是平房),穿着跟徐宁同样短打装扮的老人和孩子,头发剃得几乎没有,他们以同样好奇的目光看着徐宁和自己(其实人们都在看他,看他的大辫子)。徐宁将车子停在一座二层楼的平房外:“伯伯,伯娘,我送车过来了。”
徐敬山和张秀芝正在屋里吃早饭呢,听见徐宁的声音,在屋里答了一声:“放在门口吧,一会儿我要出去看看。”说话的是徐敬山。
徐宁下了车,将帽子摘下挂在车龙头上,走进屋里,寻序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徐敬山夫妇看着高大的寻序,都愣了一下。徐宁赶紧解释说:“伯伯,这就是我那朋友,他叫寻序。寻序,这是我伯伯和伯娘。”
寻序冷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已经打招呼了。
徐敬山夫妇看见人家冷淡,也没多计较,人家是城里人,有些孤傲很正常,现在不懂礼貌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招呼徐宁和寻序坐:“你们先坐会儿。”
徐宁说:“不坐了,我上楼去搬床吧。”
“好,在楼上左边后头那间放杂物的屋里,你自己去找。”张秀芝说。
徐宁跟寻序说:“走吧。”
他们一走,徐敬山两口子就开始说悄悄话了。张秀芝说:“这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啊?长那么高,像个男的,但是又留那么长头发,应该是个女的吧。”她没听见寻序说话,是以才这么猜测。
徐敬山想起在羊圈里寻序吼的那一声,摇摇头:“是个男的。”
张秀芝吃惊地张开了嘴,然后自动地将寻序归为那些奇装异服有特殊癖好的不务正业的年轻人了,这年头只有那些人才搞这么奇怪的装扮吧。
徐宁从楼上搬下一个床架子,放在楼下的堂屋里:“伯娘,我还是拿了我自己以前住的那张床。”寻序跟在后头拿了几块床板。
“要得。反正放着也没用。”张秀芝吃了饭,正在收碗筷,“等下我给你拿床被子出来。”
徐敬山也跟着上去一起帮忙搬东西,徐宁又跟伯父说起想修个澡堂和厕所的事。徐敬山说:“可以啊,三里坡有个砖厂,你要修澡堂子,就去那边买现成的机压砖,大概要个几千块砖。你要是不着急,就我给你砌,你自己来帮忙,大概要个四五天。”
徐宁哪里等得了那么久:“伯伯,能不能快点,帮我请几个人。”
“请人也要得,我给你从村里找几个,不过现在没有白做事的,都是要工钱的。会砌屋的师傅要两百块钱一天,帮小工的要一百二一天,我给你做,就不要钱。”现在人工贵,不光是城里,连农村也一样的。
徐宁说:“没事,伯伯,你给我做,一样给你钱,你帮我找人来,最好一两天就修起来,需要买什么材料,你告诉我,我这就去买。”他大伯一个人弄,钱是省下了,但是等弄好,起码要个把礼拜才能用吧,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所以花点钱就花点吧。
徐敬山摇摇头:“你这个娃儿,还没赚钱呢,那钱就跟打水漂一样扔,别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了。”
徐宁嘻嘻笑:“不会的伯伯,没饭吃我就卖羊。”
徐敬山看着自己的侄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两天这小子开始有了笑模样,比刚回来那阵子强颜欢笑的样子好看多了,算了,随他吧。
徐宁借了徐敬山的山轮车,拖着床铺往羊圈去。徐敬山则去帮徐宁买砖头去了。寻序抱着张秀芝找出来的被子,跟在徐宁身后,一脸的不乐意。他们后面缀着一群拖鼻涕的小鬼,这些小鬼还没到上学的年纪,看见寻序的大辫子,叽叽喳喳指点个不停:“嘿嘿,快看,大辫子!”
“男的也留那么长的头发。”
“他是不是女的变的?”
“……”
有胆大调皮的孩子甚至还拿着棍子去撩寻序的头发,寻序猛地一回头,目露凶光,瞪着那个小屁孩,准备挥手去教训他。
徐宁赶紧伸手拉住寻序:“寻序,你别惹事。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跟他们一般见识。”又扬着手对那群小屁孩说,“去,都回去,再不回去我要打了。”小孩调皮归调皮,还真是不能随便替人教训,现在谁家的小孩都只生一两个,金贵着呢,惹到了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小屁孩们一哄而散。寻序的脸色如乌云密布,一直没见好过。
徐宁心想,这下看你还宝不宝贝你那头发。虽然那么好的头发剪了确实可惜,但要是不剪,没准会引起人们刨根问底,探察寻序的来源,要知道,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