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毅从太子书房出来后,便遇到了奉召而来的徐凤珍,想到对方那日在楚*危急时出手相助,他便恭恭敬敬朝徐凤珍行了个礼。
“上次多得良娣相助,拙荆才逃过一劫,良娣大恩,在下莫齿难忘!”
徐凤珍稍侧身避过他的礼,眼神复杂地飞快瞄了他一眼,这才淡然道,“举手之劳,世子无需放在心上!”
“救命之恩,永不敢忘!”慕锦毅再次朝她躬了躬身。
“那便随你吧!”徐凤珍淡淡地说了句,便绕过他往前走去。
走了一会,在转弯处才不易察觉地扫了一眼慕锦毅越走越远的背影,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救命之恩当然永不敢忘,只是很明显的,救了人之人却忘到九霄云外了!
佑元二十一年,德妃谭氏触怒龙颜,被剥夺封号,降为嫔,贤妃全面执掌后宫事宜。
此事在前朝后宫掀起一阵风浪,虽说谭家自家主被佑元帝训斥过后便慢慢呈现败落之势,但德妃只要在一日,总会多几分翻身的可能,如今德妃变成了谭嫔……
只是很快又有更大的事情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战败的西其国根据议和条款向大商国送岁币来了,与此同时还有几个附属小国也陆续上京进贡。
佑元帝对此事十分重视,毕竟可以张扬国威,更可张显他的文治武功,于是便下旨让礼部做好迎接的准备。
待到几个附属国陆续扺达了京城,京城自有一番盛大的欢迎仪式不说。
“世子,真要这样做吗?若是太子殿下……”刘通犹豫地对着坐在书案后的慕锦毅道。
“去吧,我既然已经决定,便不会再更改。至于太子殿下会有什么反应,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慕锦毅神色莫辩。
刘通无法,只得领命躬身而去。
慕锦毅放下手上的笔,靠在椅背上,突然发出一阵冷笑声。
谭家、德妃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如今还对*出手,他若再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倒显得他无能了!
这日,京城朱雀街上人满为患,不少精明的商家打出京城特产、大商国特产之类的名号,吸引了不少出来体会大商国民众生活的附属国使臣。
大理寺卿谢大人正坐在轿中,半眯着眼听着轿外传来的各式声音,轿夫抬着他一路晃晃悠悠地往府衙而去……
“冤枉啊!冤枉啊!求青天大老爷替民妇作主!”一阵凄厉的女子声音直刺入他耳中,立马将他惊醒过来。
未等他发问,便听到轿外差役的驱赶声,“快走快走,要鸣冤便到官府击鼓去!”
那女子突然拔高音量,“民妇叶氏状告当今谭嫔娘娘谋害先皇后,追杀知情宫女叶宁春,杀害叶家上下十一条人命!”
谢大人双目圆睁,脸色大变,猛地掀开轿帘,便见差役正用力驱赶着一位头上包着蓝色素巾,年约三十左右,腰束同色系布带,下着布裙的妇女,而妇女却突然退后几步,高举着一个蓝布包袱跪在地上。
“民妇有证据,能证明谭嫔谋害先皇后,杀害叶家十一条人命的铁证,请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
言毕,猛然起身用力朝又要走上来驱赶的差役冲过去,那差役下意识便想出手去挡,可女子却在即将接近他的时候突然转了个方向,一把将另一边一位差役的佩剑抽出,调转方向,用力刺进自己的腹中。
一声刀剑入肉的闷响,伴随着街道两侧民众的惊呼声、尖叫声,女子应声倒下……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有人死了!”
边喊边四处逃散的民众刹时便将原本还算比较有秩序的整条街道扰得一团糟。
谢大人大声指挥着差役维持秩序,可尖叫着到处乱跑乱撞的人越来越多,场面接近失控,闻声带着数十个手下赶过来的京兆尹也加入了谢大人的行列当中。
前宫女叶宁春的亲人状告当今谭嫔娘娘谋害先皇后,杀害叶家上下十一条人命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关于谭嫔、谭家,甚至连谭嫔所出的五皇子的各种流言越传越多、越传越离谱。
尤其是谭嫔,原本朝中上上下下都认为她与先皇后姐妹情深,在皇后薨逝后便一心一意照顾年幼的太子殿下,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五皇子也靠了后,如今叶氏女这一死……曾经她受了多大的赞誉,如今便担了多大的骂名。
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人,并且死者生前还喊出那等震撼的事来,谢大人自是不敢耽搁,立即启程进宫,将今日之事详详细细禀告了佑元帝。
佑元帝龙颜大怒,朱雀街乃京城最为繁荣的街道,人流密集,再加上又有几个国家的使臣出入,如今爆出此等皇室秘闻,简直是生生打了他的脸。
不论那死去的女子说的是否属实,单是她将这等事当众嚷嚷出来,佑元帝便绝饶不了她。只可惜如今她人已经死了,目击者众多,又有别国官员在场,他便是再恨,也得下旨让人彻查事情真相。
五皇子府内,妾侍刘氏怔怔地望着窗外,两行清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叶家从此便只剩她一人了,她的二姐,唯一的亲人,如今也终是离她而去了……
“你果真是令孤刮目相看啊!孤让你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捅到父皇跟前,你却将它大肆张扬出去,真不愧为当今最年轻有为的慕将军啊!”太子冷冷地望着一声不响地跪在地上的慕锦毅,心中恨极。
如今外头流言越传越离谱,但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