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室,他虽痛恨谭嫔毒害母后,却也不愿看到皇族被人那般议论,但最让他不悦的便是慕锦毅的自作主张。

慕锦毅仍是沉默不语,既不辩解,亦不认错。

太子恼极,这个下属向来便是这样的执拗性子,认定了之事百头牛也拉不回来,如今公然违抗自己的命令,难不成是仗着他与自己自小相处的那点情份及这些年的功劳不成?

“下去,回去好好反省,若是一日不认错,便一日不要再来见孤!”他越是看越是心烦,恨恨地挥手让慕锦毅退了下去。

慕锦毅照旧一声不吭,静静地行过礼便退出去了。

“真是,气煞孤也!”

“殿下息怒!”始终坐在下首一言不发的唐永昆起身劝道。

“你说他如今只不过刚打了场胜仗,便敢自作主张,公然违抗孤的命令,若是将来功劳再大些,他眼里可还有孤这个太子?”太子沉声道。

唐永昆心中一惊,果真是伴君如伴虎,慕锦毅这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如今只不过没有依照最初商议的方法行事而已,就这样便要被全盘否定了?

他斟酌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慕世子为人较为重情义,谭嫔及谭家之前屡屡对他的亲人下手,上回在宫中甚至还差点害了世子夫人。臣与慕世子算得上颇有几分交情,往日观他待世子夫人情深意重,府中除了世子夫人外,连妾室通房都不曾有过,前不久甚至还拒了皇上赐给他的西其美人,旁人只道他不近女色,臣却认为他只是情有独钟。谭嫔陷害世子夫人,慕世子又岂会吞得下这股怒气!”

太子皱眉道,“你是说他只是因谭嫔差点害了他夫人,这才自作主张将此事张扬出去的?”

“臣不敢妄断!”

太子陷入了沉思当中,慕锦毅的性子如何,他与他相处了十数载,不能说没有半点了解,他确是个重情义的,这一点,他无可否认。如今细想一下,重情义,是他最大的优点,可亦是最大的缺点,心有牵挂,便不会不管不顾,也就等于是有了弱点。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根本无需担心他会背叛。

想通了这层,他拧得死死的眉头便不自觉松了几分。

慕锦毅回到府中后,便见他的岳父,吏部尚房里等他。

他行过礼后,楚仲熙便不赞同地道,“此事你的确做得是过了些!先不说那枉死的叶家孤女,就说如今几国使者齐聚京城,你这般捅出此等秘事,实在是不适宜!”

慕锦毅暗道,如今这仅仅是开始,你们便这般受不住了?他就是要选这个时候,让老皇帝再无包庇不了谭嫔,包庇不了谭家的半分可能!至于那些传言,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议论!

“那女子,本有不治之症,活不过一个月,当年那场大火,她死里逃生,只不过是凭着一股恨意活到了现在。如今听闻太子有意彻查先皇后死因,这才豁出来替家人鸣冤。”

楚仲熙一滞,终是叹息一声,“终究是个可怜人!”

“如今皇上命人彻查,你可有把握全身而退,不牵连到自己身上?”楚仲熙地问。

“岳父大人放心,此事小婿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定然不会牵连自己!”

当年皇后宫中即将被放出宫返乡的叶宁春,偶尔发现了彼时的谭贵人毒害皇后的真相,她惊慌之下逃回了家乡,却不曾想到谭家会派人追杀到她的家乡,甚至为了绝后患而将她全家上下一把火烧死了。

拦轿喊冤的女子,是叶家排行第二的姑娘,人称叶二姐,她在昏迷当中被浓烟呛醒,只来得及将离她最近的姐姐叶宁春拖了出去,其余的家人却被活活烧死在里面,除了因与邻家孩子玩耍弄破了衣裳不敢回家的三岁妹妹。

叶宁春离宫前,曾卷走了谭贵人害死皇后的证据,她临死之前将秘密及证据交托给叶二姐,让她带着三岁的小妹妹远远离开,将来若是有机会再图谋复仇。

这些,前世慕锦毅便已知晓,今生他一早就寻到了叶氏姐妹,叶九妹自小被亲姐灌输复仇思想,自愿潜到五皇子身边作细作,她便是如今五皇子府上最为得宠的侍妾刘氏。

慕锦毅将这些实情详细向楚仲熙道明,楚仲熙大为震惊,“五殿□边那位刘氏?”

慕锦毅点点头,“叶家夫人本姓刘,叶姑娘以母为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顿了一下,又道,“叶二姑娘这十数年来便一直想着要报仇雪恨,若不是小婿早早寻到了她,恐怕她早就已经上京告状了。小婿只是按着她生前的部署,引领皇上的人慢慢查明真相,是故无论怎样,也是牵连不到国公府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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