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嫔谋害先皇后,暗杀宫女叶宁春家人共十一条人命的案件果如慕锦毅所说的那样,叶二姐生前已经做好了部署,只要负责查案之人顺着她布下的线索追查下去,真相便能呼之欲出了。
先皇后与佑元帝本是少年夫妻,又是在最得宠、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的,更何况她还生下了皇长子,如今的太子。对于她的早逝,佑元帝自然是万分痛惜。
如今得知原配皇后竟然是被人谋害,并非之前以为的病逝,他只觉得整个人都懵了,尤其是得知杀人的竟然是一直极得他宠信的谭嫔,他摇晃了一□子,心里又痛又恨。
他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子,原以为是个温柔善良可人的,却不曾想过竟然包藏着那等祸心!他冷冷地望着跪在地上痛哭不止的谭嫔,往日令他极为怜惜的泪水,如今瞧着却极其虚伪。
谭嫔偷偷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中越发绝望。之前她陷害楚明慧不成,佑元帝认为她因妒生恨,故意带着人撞破他的好事,盛怒之下夺了她的封号,并将她降为嫔。
那个时候她虽惊慌,但却并不绝望,皆因她多的是手段能再次勾起佑元帝的怜爱。就算当年毒害皇后之事败露,只要没有张扬出去,她亦有几分把握能保全性命、保住儿子及谭家,虽说皇后在世之时亦颇为得宠,但这十几年陪伴在佑元帝身边,充当解语花角色的却是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那叶二姐将此事嚷得人尽皆知。
未等佑元帝从震怒中平复过来,又接到密报,他派出去查皇后之死的官员挖出了谭家这些年勾结皇商宁家及部分官员,贩私盐、偷卖兵器,独霸金州一段漕运等□□。
这一下,佑元帝实在是再无法忍耐了,他狠狠地砸了御书房不少茶碗,差点连御案都差点被砸掉一个角来。
太子作为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得知生母竟然是被人所害,而他这些年来竟然一直对杀母仇人孝敬有加,不由得怒急攻心,竟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平南)
一时间,朝臣对这位被蒙在鼓里的太子殿下万分同情,纷纷上书请求严惩凶手。
即使朝臣不上书要求严惩,佑元帝也不会再包庇谭嫔及谭家了,当日目击叶二姐喊冤的可不仅仅是大商国百姓,还有几个邻国的使臣,若是他不能秉公处理,日后又怎么维护大商国帝王的威信?
最终,谭嫔被贬为了庶人,打入冷宫,赐三尺白绫,五皇子跪求在宫中三日三夜,也无法救回他生母的性命。
而谭家、宁家及涉案的官员,则是一律被抄家,成年男子被判斩立决,女眷及孩童则被发卖为奴。
五皇子府中,曾经的叶四姐,现在的五皇子宠妾刘氏,双手被吊在铁架子上,身上是一道又一道血迹斑斑的鞭伤。
“说,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是不是太子?”五皇子狠厉地盯着这个他一直视如珍宝的女子,心中又痛又恨。
叶四姐一声不吭,任五皇子手上的马鞭一次又一次地朝她身上抽来。
早在谭嫔死、谭家父子被处斩之时,她便存了死意,否则那日慕国公府世子派人来接她时,她便不会拒绝跟来人走了。
五皇子抽红了眼,力度越来越狠,他恨,恨眼前这个糟蹋了他满满心意的女子!他更恨自己,明知她是别人派到自己身边的细作,却仍一次又一次地纵容着她,事至今日亦仍不舍得杀了她!
叶四姐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意一般,无论五皇子抽打得有多狠,她甚至连哼都不曾哼过一声。
德妃杀了她的家人,如今她又害了五皇子的生母及外祖家,两家的仇大抵也可以消了,她终于不必再日日夜夜活在仇恨当中,也可以安心去找死去的家人了。
恍恍惚惚间,似是又回到曾经温馨和乐的家中,三岁前的记忆她其实也是模模糊糊的,但印象中最深的便是爹爹总爱用他那又硬又密的胡须扎她的脸,扎得她尖叫不已,往往这时候娘亲便会笑着出来阻止。
那个家,很简陋,甚至比不过五皇子府的下人房,可是,却是她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地方。
五皇子也不知自己打了多久,当他发现叶四姐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双眼紧闭,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时,手中的马鞭便‘叭’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去试探她的呼吸,很微弱,很微弱,微弱到差点感觉不到一般……
他一把将绑着她双手的麻绳解开,强撑着抱起她,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道,“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又怎敢这般轻易便死去!”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楚明慧自然也是知晓。前世直到她死,也未曾听闻过先皇后是被毒害的这事,如今突然爆出这样一桩,她心中的震惊不可谓不强烈。
直到她抓住慕锦毅问起,慕锦毅才将实情告诉了她。
楚明慧叹息,经此一事,五皇子,有这样一位谋害当朝皇后的生母,这辈子估计也与那个位置无缘了。
“少夫人,二夫人来了!”屋外的玉珠进来禀。
听闻二弟妹来了,慕锦毅便避了出去,楚明慧无奈,这个文氏最近实在是来得勤了些,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嫂,怎的不见小侄儿啊?”文氏与她见过礼,便问起了小阿盼。
楚明慧笑道,“被他祖父抱过去了!”
自经过上次私盐那事后,慕国公果然如他当初所保证的那般,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府中,无论往日那些交好的友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