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发现了大夫人的异状后,楚*整个人都处于恍恍惚惚当中,连陶氏连叫了她好几遍都没有听到。
“囡囡可是累着了?近日事情是多了些,加上又要忙你二哥的亲事。只是再累也得注意身子。”陶氏劝道。
楚*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道,“事情虽多,可张嬷嬷和翠竹姐姐是个得力的,女儿倒也没做什么,更别说累着了。只是想着未来二嫂是怎么样的人而已。”
陶氏深明就里,笑道,“这个囡囡倒不用担心,这位凌大小姐娘亲也是见过的,是个温和宽厚的性子。”
“那女儿就放心了。”
陶氏爱怜地摸摸楚*的小脑袋,温柔地说道,“明日就是赏花宴了,你真的不打算去?”
“嗯,不去了,也跟大伯母报备过了,二房就让六妹妹跟着大伯母她们去吧!”
陶氏点点头,“那囡囡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还有得事情忙呢,娘还要就赏花宴的事嘱咐六丫头一番。”
楚*起身福了福便离去了。
这晚,楚*靠坐在红木雕花床上,双手抱着腿,默默地陷入沉思中。
爹爹与大伯母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难道……想想又拼命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爹爹为人正直,又怎么会与自家大嫂有龌龊之事呢?一会又想,若是连对娘亲那样情深意重的爹爹都背叛了,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男子是能相信的,一下又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这会楚*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掐架,一个说,“看大伯母的神情就知道了,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些不能道人的阴私事!”;另一个说,“爹爹与娘亲感情深厚,为人又正直忠厚,是绝对不可能背叛娘亲的!”那个又反驳,“当初慕锦毅对你不是一样情意绵绵,还许下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呢,还不是说破誓就破誓?果然还是安宁侯大小姐说得对,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对方小人一下就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日,陶氏惊见女儿满脸的憔悴。
“这、这是怎么了,昨晚可是休息得不好?”
楚*摇摇头,伏在娘亲怀里合上眼帘,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到娘亲及肚子里的弟弟妹妹!”
“若是实在太辛苦了,便先放一放吧,到底你也还小,一时半会接手家里的事感觉不适应也是有的。”陶氏抚着女儿的长发,柔声道。
“不辛苦,我能行的。”楚*在陶氏怀里轻摇了摇头,片刻抬起头试探地说,“大伯母管理整个侯府都是整整有条的,女儿又怎敢喊辛苦呢?据闻大伯母从小就是祖母认定的儿媳妇,想来祖母也没少花心思教导她吧?”
“你大伯母自然是个有能力的。只是从小就被太夫人认定这种说法,娘亲倒不太清楚。不过大夫人及笄前曾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倒是真的,想来太夫人也是有这个意思的,毕竟是她亲侄女呢,亲上加亲的做法倒也平常。”
“那大伯母就是在侯府住的那段时间看中大伯父的?”
“小小丫头胡说什么呢?你大伯母是个守规矩的人,你大伯父也是知礼的,又怎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休得再胡说,让人知道了还不怪罪?”陶氏瞪了女儿一眼,教训道。
“我就只在娘亲面前说说而已。而且祖母把她接来未必没有相看的意思吧,说不定祖母心疼侄女,特定让她从两个亲儿子里选一个当夫君呢!”楚*不服气。
“越说越没规矩了,天底下哪有母亲这样作践自个儿子的!这些话再不许说,否则告诉你爹爹,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陶氏恼道。
楚*见娘亲生气了,只好闭嘴不敢再说。只是心里却有一番思量,小王氏最终嫁了大伯父到底是两家父母的意思,还是她自己也是乐见其成的?若是乐见其成,就不应该窥觑爹爹才是啊?难道另有一番隐情?不知不觉中,楚*已经认定了大夫人对自家爹爹是起了龌促心思的。
难道她是不愿意嫁大伯父的?可是只要她自己露出一丁点不愿意的意思,以太夫人对她宠爱及对娘家嫂嫂的敬重来看,也应该不会逼她才对啊!毕竟小王氏可是太夫人娘家兄嫂唯一的女儿。在及笄前接侄女到府上小住,说没有相看的意思谁相信,就是不知是小王氏挑夫君,还是大伯和爹爹相妻子了!
现今爹爹毕竟成了她的小叔子,虽说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但到底一个是外男,一个是内宅妇人,平日里也鲜少有碰面的机会,怕只怕大夫人会因嫉恨而对娘亲出手,毕竟以那日她的神情来看,因妒生恨什么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莫非前世娘亲会小产也是大夫人的手笔?
想到这,楚*心中一凛,这其中的可能性的确非常大。前世自己并没像现在一样时时关注着娘亲的身子,更没有留意二房正院里的事,事先也并不知道娘亲已经怀有身孕,直到她被推倒小产。若此事是大夫人所为,想必前世她也是像昨日一样偶尔得知娘亲怀孕一事,加上心中妒恨不平,设计让三婶与娘亲起了争执,慌乱中导致娘亲小产。
***
“二老爷,三小姐来了!”
楚仲熙从书案里抬起头,便见楚*端着一只红梅图案的青瓷碗,迈着小碎步朝自己走来。
“爹爹!”
楚*福了福,把手中瓷碗让在书案上,轻轻唤了一声。
“慧儿怎的来了?”楚仲熙笑问。
“女儿见爹爹连日里忙着公事,担心爹爹身子吃不消,故命人给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