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他的目光越过房中众人,在华歆的脸上轻轻扫过,却见那红衣的少年靠着椅背之上,轻轻向他摇了摇了头,虽然不解,但是凌奕已然选择了相信华歆,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凌瑞的脸上,然而他几次张嘴,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目光转头看向黄御医道:“既然如此,不若请诸位也为瑞儿把把脉吧。”凌奕说着,停顿了一下,因为受伤和中毒他说起话来有些吃力,却还是继续说道:“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下毒,此人的目标,定然不单单只是我一个人。”
凌奕的这句话,让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众人的目光也由凌瑞的脸上转了开来,黄御医的那句话背后的意思暂且不论,凌奕的意思却非常明显,无论他身上的毒是如何来的,他都想要在凌阳侯府内解决,以现下的局势来说,这也是他最正常的反应。
无论如何,凌阳府内嫡庶之间的争斗,都不该扯上皇家。
见房中的众人不接话,凌奕也不在意,他轻笑一声,看着凌瑞道:“瑞儿你过来。”
凌瑞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快步走至凌奕床前蹲下,低声应道:“大哥。”
“我重伤不便,府中的事情就有劳于你了,你虽年幼,却到底是侯府的二公子,也该学着去管理府中的事宜了。”他说着,看向一旁的魏延说道:“魏总管在京城多年,有什么事情,你问他便是。”
凌瑞有些惊讶地看着凌奕,却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低声应道:“是。”
凌奕见状有些吃力地伸出手去,抚了抚他的半束的发顶,低声说道:“你是侯府的二公子,即使错了,也无甚大事,懂么?”
“嗯,瑞儿知道。”凌瑞低声回答着,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凌奕轻笑一声,又抬头看着黄御医道:“劳烦先生,为瑞儿探探脉象,我侯府子嗣单薄,除了我便只有一个瑞儿。我自小多灾多难,也只盼得这唯一的弟弟平安才好。”
“哥!”凌瑞闻言惊叫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凌奕的眼神有些恼火:“是我的大哥,现在是,一辈子都是,侯府的世子,除了你,绝不可能是旁人!”
凌奕听了,只是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接话。
裕德见状,适时地上前一步道:“主子同二公子兄弟情深,侯爷知道了,定然欣慰。”
像是被裕德的话提醒了一般,凌奕话锋一转,对凌瑞道:“今夜我遇刺的是,暂时先不要告诉父亲,这毒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莫要让他无故忧心了。”
“好。”凌瑞点了点头应了,转过头去看着黄御医道:“敢问一句,我大哥的毒,各位可有方法?”
“这暂时……”黄御医说着,回头看了众医师一眼,见众人皆摇头之后,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并无头绪。”
“既然如此,我书信一封送回府中,让家父自岐黄楼选几个善于制毒的人过来看看,加急赶路,想必不出半月,便能到京城了。”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华歆开口了,他目光在房中扫过一遍,说道:“医毒本是一家,多个人,也多个助力。”
“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黄御医喜道:“早闻华家岐黄楼大名,若是能借此机会切磋一番,实乃我等医者的大幸。”最重要的,是能将这烫手的山芋推出去了。
“先生言重了。”华歆轻笑着,颔首致意,然而脸上挂着的,却是自得的笑容。
见他这般,黄御医在心中一笑,转头对凌奕行了个礼,低声道:“如此,我等便先为世子解了那‘又相见’的毒吧。”
“有劳了。”凌奕笑着点头应了,目光却看向了一旁的华歆,后者回了他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谁都没有发现,无赦,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