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叔,阿奕该到长平了吧?”华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手支着腮转头看着华福问道,说完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按理说,早该到了啊……怎么还没有来信呢?”
“怕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再说凌公子的信从长平到安康也需要些时日。”华福出声安慰道,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然,老奴帮少主去翼隼楼问问?”
“好啊!福叔你快去!”华歆回答道,却是在华福的脚迈出房门的时候从椅子上一跃而下,说道:“福叔你等等,我同你一起去!”
说着,华歆快步追了上去。倒是华福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停了脚步,看到朝自己跑来的华歆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少主你慢点!你身子还没好呢,摔着可怎么是好!?”
闻言,华歆放慢了脚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一时心急忘记了嘛。”说着伸手去拽华福的衣角,撒娇道:“我同福叔一起去吧,整日待着我都要闷死了!”
看到自家少主仰着头看着自己,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一双大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期待的样子,华福的心软地一塌糊涂,于是露出慈爱的笑容,连声答应道:“好,好,那少主你慢点走。”
“嗯!”点点头答应道,华歆便牵着华福的手向华家的西北边的翼隼楼走去。
一路上华歆一直笑眯眯地同路过的下人和侍卫打招呼,看起来心情甚好的样子,下人见了两人,远远停了下来向行礼。华家家主治家甚严,对于这唯一的嫡子自是十分看重,虽是内宅中没有主母当家,但是下人对于华歆却是如何也不敢怠慢的。况且华歆生得粉雕玉琢,自小聪明伶俐,对谁都是笑眯眯地样子,下人们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少主的。
少主前段时间入静安寺清修,却是在刚刚回府后入便病倒了,说是病倒,其实也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却是中了毒,这中毒的时机不早不迟,偏偏是在少主准备入祖祠前三天,若是说意外,怕是谁都不会信的。家主为此大发雷霆,负责护卫的灰衣楼被责罚,楼主华晖被家主派去了极北之地,说是让他好好反省了再回来,连带着整个华家从上到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对又惹了家主。好在岐黄楼中医师众多,少主到底是转危为安,不然这华家上上下下,怕都是要不得安生了。
华福牵着华歆的手,眼神扫过一圈,对于下人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少主中毒的事情怕是瞒不过有心人的试探,但是这华家内宅之中,却是半点闲言碎语都没有。这正是他们要的效果,无论是家主还是他,都不想让少主太早接触这些。世家望族,总是有些东西见不得人,华家树大根深旁人不敢轻易动作,但是在这棵大树之下,却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族中长老、分家、姻亲,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害关系,这些年,家主表面不懂声色,却是在暗地里雷霆手段让分家的势力折损大半。少主是唯一的嫡子,能占了这少主的名头靠的是鬓角的那朵花苞,但是没有灵力却也到底给人留了话柄的,少主这个位置坐得不甚安稳,便是有些人不让家主好过。这世间造假的手段千万,若是哪一天哪个分家冒出一个孩子鬓角也有花苞,他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惊奇的。
哪怕六年过去了,对于这个没有灵力徒有印记的少主,族中长老和分家的一些人,也还是有诸多不满的。但在家主的雷霆的手段下,到底是老实了不少,只是这次少主入祖祠怕也是让有些人等不及了吧。毕竟只要入了祖祠,便是长老们默认了华歆少主的名头,这样哪怕之后再有些什么“意外”,至少长老们是站在少主这边的。
家主从夫人怀上少主那天便开始图谋的事情,总算是能看到结果了,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少主出事。这些年,家主如履薄冰,背负了多少血腥债怨,只是为了给少主扫平他未来路上的障碍。无论在世人眼里,家主多么冷酷无情,但是到底,他还是还是一个父亲。
在确认了少主的确毫无灵力的那夜,家主一夜不眠,却在天亮时对自己说,“福叔,我要交给歆儿一个干净的华家。”
那是他继承家主之位之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自己福叔。那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那般顶天立地的大树,那个从小跟在他后面,叫自己福叔的孩子,也终于有了自己要保护的人。
自己年岁渐高,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少主长大成人了。这次下手的人,无论是家主还是他,都断然不会放过,杀一儆百的事情,从来就不能心慈手软!想到这些,华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华晖被家主派去了极北之地,希望这次他能有所斩获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翼隼楼,楼中守卫见了两人,赶忙行礼,有眼力的小厮已经进去通传了。华歆倒是没有在意这些,他牵着华福的手,左看看右瞧瞧,满眼好奇的样子。
翼隼楼共有三座楼,呈品字形排列。主楼高五层,是除了观星阁之外华家最高的建筑,主楼之外两座副楼稍矮一些,其间有廊桥连接,三楼相通如同一体,却又彼此独立,一旦发生意外,楼中机关启动则廊桥便会自动断开,切断三楼的联系。主楼用于待客和处理公务,两座副楼则分别用于饲养信隼和楼人家眷居住。同其他人不同,华家用于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