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长平候说完便转身朝书房走去。陵原啊陵原,你以为你求和我便会接受么?纵使是奕儿,就算是你凌阳候的世子,到底还是叫我一声外公。况且,现在离奕儿十六岁,还早呢,你我且看,这一场,到底是谁输谁赢。
“手给我!”无夕左手紧紧抓住镶在冰崖之上的短剑,抬眼看了看崖上正陷入苦战的无朝,将右手递了出去。
滕三咬牙提气,右手借力在冰上一拍,朝着无夕蹿了过去。与此同时,无夕抬头开口唤道:“无朝!”
随着无夕的喊声,崖顶出现了无朝的身影,他背对着两人持剑而立,反手甩出一截天蚕丝,鲜血顺着他的衣裳滴落在白色的冰崖之上,刺目异常。
滕三在半空之中一手抓住那截天蚕丝,一手抓住无夕的右手,同时抬脚在冰崖上一点,朝崖顶飞去。无夕在滕三抓住自己手的一瞬间,便将短剑从冰崖之中拔出,提气凝神,待得滕三飞起之时亦借力而上。
在敌人没反应过来之前,两人已经重新踏足于冰崖之上。两人的出现,在敌人的阵营中引起了一整骚动,但很快便平息下来。三人背对着悬崖,对视一眼,缓缓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而在他们对面的,赫然就是当初在雪山之上围攻他们的那些雪中怪人。
那些人身着一身白衣,脸色有着怪异的刺青标志,看着三人的眼神中满是警惕和莫名的恐惧。
滕三看了看受伤的无朝,又看了看无朝身旁隐隐有回护之意的无夕一眼,咧嘴笑道:“不知几位一路追杀我等来此,有何指教?”
那群白衣人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曾因为腾三的话而出现任何松动。
这样的反应似乎在滕三的意料之中,他笑着继续说:“我等只是误入此地,实在无意打扰圣地的安宁。”
随着滕三的话,白衣人的表情总算有所松动了,有几人甚至开口回了几句,只是声音太小,且不似大齐之音,三人都不曾听得真切。但即使如此,三人也确定了那些白衣人的身份。
滕三见状,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呼啸而过的山风打断。他转头看向风起的方向,眉头紧皱。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感觉到了这平地而起的诡异山风,为首的白衣人回头快速说了句什么,那些白衣人纷纷握紧了手中武器,紧盯着风气的方向戒备起来。
无夕伸手扶了无朝,慢慢朝滕三靠拢。听到身后的动静,滕三回头看了一眼,退了一步,伸手扶住无朝另一只肩膀,同无夕使了个眼神。无夕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白衣人头顶的冰锥,手中暗自蓄力。
就在此时,刚刚起风的黑暗甬道之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仿若黑暗之中有多足的活物在慢慢靠近,又仿若只是风刮起的碎冰敲打在冰壁之上的声音。
终于,那声音消失了。
于此同时,甬道之中出现了一个灰白色的人影。
无夕看清来人的一瞬间便挥手挟内力击向白衣人头顶的冰锥,同时一览身旁的无朝向甬道的方向疾驰而去,嘴中唤出来人的名字:“无言!”
五日之前
无言循着西麓一路向前,却是在半路遭遇了伏击。同无朝他们一样,无言遇到了那些藏身于雪中的怪人,但是不同的是,无言早有准备,他轻点雪地飞身而起,在他其后,无字部众人皆停于半空之中。
看着地下翻滚沸腾的雪地,无言抬手做出一个手势,喊道:“放!”
粹了毒的短箭挟裹着内力从四面八方向那雪地射去,一时之间,那雪地像是凝固了一般不见动静,片刻之后,雪白的雪地之中慢慢沁出些许红色,随后,越来越多的血从雪地之中透出,染红了那一方白色的雪地。
“走!”看到那诡异的雪地静止,无言出声喊道,率先循着无夕留下的标记朝南面而去。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守护冰宫的雪中人,而是无朝和无夕。此时距离两人失踪,已经过去近半月,他们没有时间在此耽搁。
无字部众人见状,纷纷转身跟随无言离开。
无言一行人追着标记寻到了那日无朝他们掉落的冰裂隙,分出七人在上面接应,无言便率着余下的十人头也不回地下了冰隙。与无朝他们不同,无言几人都不曾受伤,也无需探路耗费时间,又特意加快的速度,仅仅在第五日的时候,便到达了无朝他们所在的冰崖。
隐约听到前方传来的打斗声,无言示意众人停了脚步慢慢靠近,却在快要接近之时听到了无夕的那声“无朝”。一时之间,众人都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总归是赶上了。
无言在黑暗之中露出微笑,示意众人加快速度,若是无朝无夕还活着,那么于他们打斗的那些人又是谁?想起那日他在山顶营地看到的标记,无言皱起了眉头。
难道,是滕家?
同深埋于冰隙之中的甬道不同,冰崖却是出于一出中空的山洞之中,如同云曼府多件的溶洞一般,这中空的山洞之中一样有着许多倒立的冰锥,这些冰锥层层叠叠,一路往上甚至还能看见些许日光。
随着无夕的喊声,无言从甬道中飞出,接过无朝的同时双手在无夕背上一送,将两人送进了甬道。滕三紧随其后,无言虽然诧异但也伸手抓了他的衣领,足下一点便退回了甬道。
无字部的众人在无言退回的一瞬间便挺身将几人护至身后。此时,冰崖那边因为冰锥掉落而产生的骚乱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