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听到几声痛呼声,那是凌奕对着墙角的弩手们所射出的袖箭,同那枚在他和华歆之间转过一轮,最后跌落在地的袖箭不同,这些冲着弩手们而去的袖箭之上,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那些袖箭不多,却也断然不是那些没有功夫和内力还带着弩机的弩手们所能抵御的,而袖箭之上泛着的幽蓝光芒,也已然昭示了其上的剧毒,因此离得近的刺客们,已然飞身而出,去为那些弩手们解决袖箭了,虽是如此,但是弩手们瞬间也还是折损了三四人。
那小内监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抓着那枚同他一道被红衣少年甩出马车的袖箭,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凌阳候世子同那红衣少年的动作竟然是如出一辙,他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已然落于屋檐之上的红衣少年,呢喃出声:“华歆……”是了,刚刚自凌阳候世子口中,他才得知红衣少年的名讳。他呢喃着这个名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身红衣的少年,那神情,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景象一般。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崇敬和虔诚,他看着华歆,面上蓦然褪去了惊慌和害怕,只留下一片安宁,犹如忠实的信徒,看到了临世的天神。
“铛——”
“铛——”
一前一后,两声袖箭落于青石板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长街上回荡开来,显得格外的清脆。就在这时,其余一直停在原地没有动作的黑衣刺客们动了,他们飞身而起,手中的兵刃泛着寒光,直指凌奕而去,与此同时,一直立于屋檐之上的华歆也一跃而起,自腰带之中抽出一副软鞭,朝着凌奕而去。
一红一蓝的两个身影,在京城盛夏的暗夜之中相交在一处,翩飞而起,被风带起的衣袍鼓动如同展翅的大鹏,他们交缠着,扶持着,如同两只交颈的凤鸟,扶摇着直入九天之上。红衣少年右手持鞭,如狂风过境一般扫过最前几人的兵器,明明是以灵动见长的软鞭在他手中竟然如同冬日的北风一般凌厉而霸道,鞭风夹裹着内力扫过,带起兵器的同时,也让几人的身形一顿,不得不暗自运气,去抵御这过于霸道的鞭风。
凌奕右手紧扣住华歆的腰身,将后背全然露于身后的刺客眼前,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华歆身后的那处屋檐,那才是此次刺杀最后的关键所在。他眯着眼睛,左手伸到头顶之上,将束发所用的玉簪拔出,在簪头轻轻一拨,簪子便从外裂开,露出其中的些许寒光,那是一枚长约四寸的长钉。
凌奕将其夹在手中,朝着屋檐处一抬手,便将那枚长钉送了出去。
身后的刺客们显然看到了凌奕的动作,他们的身形停顿了一下,随后有几人立刻转身朝着那处屋檐而去。凌奕见状轻笑一声,左手一伸便抓住了华歆握鞭的手,而后一转身,同华歆换个方向。
纵然内力他在凌奕之上,但支撑这么许久,也该是累了。凌奕如此想着,接替起华歆的位置,催动内力,舞起了手中的软鞭。华歆见状,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执鞭的手,从而紧抱住了凌奕的腰。
就在此时,黑衣刺客们身后骤然出现了一道白影,凌奕勾起嘴角,轻念道:“无赦。”
像是回应凌奕的轻唤,白衣的青年如同如同鬼魅般的穿梭在黑衣的刺客们之间,他轻功诡异,不似寻常的路数,身形在夜风之中摇摆不定,再加上眼角的那颗朱砂痣,真真如同传说中索命的鬼怪一般,纵使是在刀口舔血的刺客们,都不由得心中一寒。就在这个当口,游走于黑衣刺客之中的无赦已然解决了两个刺客,他出手很快,干净利落且一击致命,刺客们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便看到同伴身形一顿,跌了下去。
一时之间,刺客们心中都想起了一个人。那个站立于杀手界顶端的人,传言他亦喜穿一身白衣,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的模样,因为见过他的人,都已经不会说话了。刺客们对视一眼,皆向后跳出了战圈,落于长街两旁的屋顶之上。这些刺客显然是隶属于同一个势力下的,他们一落地便自行组织起了阵型,可见平日里定然在一起训练过。
而凌奕和华歆,则在无赦出现的那一刻,便对了个脸色,向后一跃,落在了一处屋顶之上。两人甫一落地,便直奔东南角的那处阴影而去,虽然凌奕以内力驱动着那四寸的长钉射向那隐在暗处的人,但是到底有没有中,两人心中都没有底。先前朝着那处屋顶而去的刺客们见了,立刻手持兵器将当中的那人围护了起来,为首的几人甚至向着两人的方向疾驰而来。
华歆见状,一挑眉,伸手夺过凌奕手中的人软鞭便迎了上去。
凌奕自一落地,便感觉到了华歆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杀气,何奈因为入宫的缘故,两人的兵器都不曾带在身边,也因此,才会在刚才的交手之中如此狼狈。否则,以两人之力,这些刺客虽然是棘手了些,却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只能靠着华歆护身的软鞭以内力催动,以其霸道的鞭风压制刺客。
好在这些刺客虽然训练有素,但到底不是高手。若是高手,怕是一眼便能看穿两人的计量——以内力催动的软鞭,看起来自然霸道异常,然而后劲却不足,只要以内力抵御那霸道的鞭风,撑过最开始也是最凌厉霸道的那几道鞭风,之后的软鞭便不足为惧了。况且两人那时正身处半空之中,还要提防着一旁静候命令的弩手们,虽然凌奕以袖箭扰乱了他们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