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克拉克亲眼目睹死亡,而他心里明白——一切因他而起。关于这场悲剧的诞生,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他也知道,因为氪石而被毁了生活的人,俄尔不是其中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肯特夫妇激动地过去抱住两个孩子,兰斯拍着玛莎的安抚她,看向角落,斯王恩博士也在看着他,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雾气,怀里的孩子伸着手要去抓着他的衣服,蹬着肥肥的两只脚。斯王恩博士把孩子交回给孩子的母亲,对兰斯笑了一下,仿佛在感谢上帝的施恩,然后像是手足无措似的把双手□手袋里,转身消失在嘈杂的人群中。
兰斯回过身,这才发现克拉克有点不正常,“你又怎么了?”
“我刚刚才知道,俄尔会得病是因为陨石。”克拉克下斜的眉角和湿润的眼睛都毫无疑问的昭示着他此刻心底的负罪感,“而且我没能抓住他。兰斯,我害了他,我还救不了他。我、我没办法说……我、我没……我没……”他尝试了好几遍,都难以发出那几个词语的音节,像是在一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他看了看天空,深吸了吸气,“我没办法说我没有杀他。”说完,克拉克又立即伸出手阻拦了兰斯的话,“不不,别说话。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很难受。让我一个人待一下,兰斯。我保证我会想通的。我不会在做什么蠢事的,不用为我担心好吗?兰斯,我控制不了,我也没办法假装。可是……我很抱歉总是让你承担压力,但是不要告诉爸爸妈妈我很难过。让你们担心就越发让我感到惭疚,相信我,我总会想通的……只是现在,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青春叛逆期,克拉克能这么懂事已经很不容易了。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兰斯有点后悔,他为什么会将克拉克教的太过善良和有责任心。但他总不能将克拉克教的太自私?旁人说再多,自己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克拉克总要知道,神对众生是悲悯的,也是无情的。
好吧,至少感谢他没有把这些心思都憋在心里不说,至少他还可以和自己说说。
“发生了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兀的在兰斯的身边响起。
兰斯回过头看到应付完记者后朝他走来的莱克斯,他没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莱克斯脸上的青肿和擦伤上移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只是为俄尔的死感到难过……你呢,莱克斯,还是赶紧去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吧。”
莱克斯笑了笑,“都是皮外伤,看上去吓人而已。我有学过打架,唔,还学过怎么在别人打自己的时候保护关键位置。”
兰斯一愣。
“我小时候总是被欺负。”莱克斯像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没有人帮我,包括我爸爸,每次看到我被打,他都感到羞耻。所以,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终于学了点什么来保护自己。那时我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世界重新开始……”他的蓝眼睛像是春天下午在阳光下绽放的矢车菊,“我很抱歉这么语无伦次,其实我就是想说……谢谢……谢谢你和克拉克救了我。克拉克说过他可以是我的朋友,我是否也可以奢望一下?你是不是愿意和我交朋友?”
兰斯迷惑地皱了皱眉,“你……你记得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吗?”
“我生过一场大病,那之前的事都不太记得清,有时记得,有时不记得。”莱克斯说着,露出一种行走在迷惘中的表情,却隐隐透出几分痛苦之色。
看着莱克斯一如当年的真诚笑容,兰斯越发被愧疚折磨的难以呼吸。他该说自己果然和克拉克是兄弟吗?如今都被同一种情绪折磨。
斯王恩的豪宅空荡荡的,斯王恩博士信奉科技为神,什么都依赖科技,所以这房子里没有佣人,只有他们两父子住着。
兰斯想找人说说话,“你在吗?”
过了好几分钟才传出斯王恩的回答,声音似乎有点僵硬,“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想和你聊聊。”兰斯说。
“……,我很抱歉,但是我现在有事情,没有空闲和你说话。”斯王恩说。
兰斯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抬起头突然看向铁门右上角的监控摄像头,他刚才似乎看到那个摄像头移动了一下,“好吧,我先走了。你记得好好吃饭。我去肯特家一趟。”
等看到监控显示兰斯已经走远之后,斯王恩才慌慌张张地跑去打电话,“喂?是老克拉克吗?我想和你谈谈兰斯的问题。”
“怎么了?”
“我昨天说错了一句话。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兰斯。”
“你说了什么?”
“我说要用两百万和绑匪换兰斯……哦,我的牛顿,要是让兰斯知道我居然这么吝啬,要是让他以为他在我心里只值两百万怎么办?”
“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这个年纪的小孩最难对付了。当年的玛莎就是。她总是嚷嚷着她在我心里什么都不值。后来又毫不犹豫的和一个浑小子跑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
“冷静,冷静,我的老朋友,我只能说,我打官司的手段里有一招叫做按兵不动……”
兰斯一个人坐在谷仓里,抱着头,对着空气说,“你在吗?接线员。”
“叮,温馨提示,接通接线员需要花费30贡献点。”
“花吧花吧。”兰斯不耐烦地说,他现在什么都差,就不差钱了。
接线员:“您好,尊敬的客户,这里是接线员778711,有什么我能为您服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