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淑一直等到晚上住进客栈,才找到机会问钟鸣,“鸣儿,你老实告诉娘,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鸣装傻道:“娘想说什么。”
宋文淑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你跟苏子墨何时走这么近了?我不信她这趟下江南不是你怂恿的。”
钟鸣满不在乎道:“是又怎么样。”
宋文淑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糊涂啊,她是你表嫂!”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钟鸣把玩着茶杯在桌上打转。
宋文淑笃定的说:“她明知道你想嫁给你表哥,还跟你走这么近,一定另有企图。”
钟鸣心道,她就是知道我不想嫁给表哥,才会跟我做朋友,嘴上却说:“这样不是挺好吗,就算我嫁了表哥,我们也不会争风吃醋。”
宋文淑真是被她气糊涂了,苏子墨三言两语就能使老夫人把当家之位让出来,可见其能耐,钟鸣有多大本事,她这个做娘的最清楚不过,只怕是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哪是苏子墨的对手,这一路上看似两人有说有笑,她旁观者清,都是钟鸣在附和,钟鸣一向目中无人,何时这么服小过,她看在眼里满不是滋味,想到以后钟鸣给人做妾心里就更不舒坦了,还压在苏子墨之下,恐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不由得长叹一声。
钟鸣问:“娘叹什么气。”
宋文淑道:“娘叹气是看你长了个聪明样却总做糊涂事,将来我跟你爹老了走了,这么大的家怎么交给你。”
前世万贯家财可不被她败得一干二净,还被人陷害死于非命,她也是应该学着当家做事了,不过花银子她在行,赚银子可就难为人了,突发奇想,若是换着苏子墨肯定行。
说起家事,宋文淑又有了另一桩心思,叹道:“之前只是听说你表哥不务正业,以为成了家会好些,这段日子听你外祖母念叨多了,又眼见为实,娘真替你将来担心,鸣儿,不如乘着这次回家的机会,你再认真考虑考虑。”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她不想丈夫这么多年辛苦打拼的家业,最后全落到宋俊杰那个败家子手上,用来养着他的一群妻妾。
钟鸣才听过苏子墨的劝,现在娘又来烦她,有些不耐烦了,敷衍道:“我会再想想的,很晚了,娘回房休息吧。”
宋文淑也看出她的不耐烦,便不再多坐,让她也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钟鸣探出半个脑袋看娘回房关上门,立即走出来,走到苏子墨住的客房门口,掠了掠头发,然后敲门,就听苏子墨说:“是鸣儿吗?进来吧。”钟鸣推门进去,只见苏子墨已脱了外衫,穿着白色的中衣,手里拿着梳子,坐在桌子边。
钟鸣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朝她看,在她对面坐下,明知故问:“还没睡啊?”
苏子墨扬了扬唇角,道:“还没,你也没休息?”
钟鸣道:“我娘刚才在我那唠叨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她劝回去。”言下之意,她娘一回房,她就过来了。
苏子墨悠悠道:“有娘在跟前唠叨是件再暖心不过的事儿,有些人想都想不到。”
钟鸣知她自幼丧母,也不往她伤口上撒盐,抬头看了一下房内陈设,已是小镇上最好的客栈,又是上等客房,还是简单了些,只怕她这个千金大小姐嫌寒碜,问:“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苏子墨道:“我没那么娇气。”在她眼中,钟鸣才是真正的娇小姐,当然她没说出口,免得钟鸣又急着跟她辩解。
钟鸣道:“你跟我回家,你就是客人,如果有什么不习惯不满意的,你尽管跟我说。”
苏子墨笑:“这还没到你家呢。”
钟鸣道:“都一样,你跟我出来,我得对你负责。”说完脸一红,这话听上去怎么有些别扭。
果然苏子墨道:“我现在一个人跟你出来,无依无靠,你说你要如何对我负责?”还特地加重“负责”两个字。
不知怎的,钟鸣想起那日在马车的一幕,再看眼前的苏子墨,卸掉所有的装束,青丝长垂,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澈,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红唇之上,只觉口干舌燥,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苏子墨瞧在眼中,眼底溢出笑意,道:“鸣儿,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饿狗盯着肉骨头。”
钟鸣这才意识到失态,红晕爬上脸颊,好在苏子墨只是打趣她,并没有生气,她还真有些搞不懂苏子墨,有时候苏子墨看起来似乎什么都知道,有时候看起来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此刻衣衫不整的苏子墨虽然看起来诱人,却不敢再造次了,只道:“你骂我是小狗。”
苏子墨没再应她,应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肉骨头了,打趣适可而止,道:“好了,看也看过了,我很好,可以放心回房了吧。”
钟鸣找不到借口留下来,只好起身告辞,走出门又回头:“对了,记得关好门窗。”
苏子墨笑着摇头,是该夸她细心呢还是粗心。
第二天一早,宋文淑去敲钟鸣的门,半天没人应,门也在里面栓着,知道她还没起,便独自下楼,就见苏子墨坐那用早饭,不好装着看不见,走过去,“早啊。”
苏子墨也看到了她,站起身,颔首道:“姑妈早上好。”
除了偶尔一大家子在一起吃饭能见到,她们还是头一回面对面。
宋文淑就要招手让小二过来,苏子墨道:“姑妈若是不嫌弃,就坐下一起吃吧。”
宋文淑见桌上放着两笼包子,两碗小米粥,几碟小菜,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