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宋俊杰便开始不规矩起来,甜言蜜语张口就来,钟鸣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到前世就喜欢听表哥的花言巧语,被骗得团团转都不自知,只因喜欢表哥而一叶障目,想来她就是这个性子,现在被苏子墨迷得神魂颠倒,眼中也只有苏子墨的好,会不会也因此看不清一些事情?来不及多想,宋俊杰的言语举止越发轻佻,钟鸣无法再忍受,挡住宋俊杰的视线,给知画使了个眼色,知画会意,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倒进酒壶里轻轻晃匀后,就要给宋俊杰斟酒。
宋俊杰看到知画,只觉碍眼,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无须你伺候,下去吧。”
“那你就先下去吧。”钟鸣把知画手中的酒壶拿过来,将宋俊杰跟前的酒杯斟满。
宋俊杰却说不喝了,搂过钟鸣的肩,就往她樱桃小口上凑。
钟鸣用手挡着,道,“表哥,这杯酒你非喝不可。”
宋俊杰奇道:“哦,莫非还有说法?”
钟鸣道:“我且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宋俊杰想了想道:“你我洞房之日?”
“对啊,既是洞房,岂能不喝交杯酒?”钟鸣将下了药的酒又端给他。
宋俊杰恍然大悟,道:“有道理,这杯酒该喝。”勾起钟鸣的手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钟鸣只用唇碰了一下酒杯便放下,又将宋俊杰的空杯斟满。
宋俊杰见了问:“你为何不喝完?”
钟鸣道:“交杯酒需喝三杯,我酒量浅不能多喝,表哥,你可要喝三杯。”
还有这个规矩?宋俊杰虽娶了两房妻妾,交杯酒却是头一遭喝,跟苏子墨成亲当日,苏子墨连房门都没让他进,不管真假,左右不过三杯酒,没有丝毫怀疑,依言喝下。
钟鸣见他连饮三杯,心想,这回还不栽在姑奶奶手上?口中数着:“三、二、一。”
宋俊杰应声倒地。
前世她就是被宋俊杰下药出卖,现在她一报还一报,不过相比前世她受的屈辱,宋俊杰被她这点算计又算得了什么,钟鸣踢了他两脚,见毫无反应,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知画一直在外面等着,见钟鸣出来,立即敲对面的房门,喊道:“怜香姑娘。”
怜香从房中出来,跟钟鸣打了个照面,着实一愣,做她们这行,靠的是姿色吃饭,这位衣着华丽的小姐当真美若天仙,别说她不能比,就是她们群玉院的头牌彩蝶与之相比也只能黯然失色。
钟鸣也将怜香上下一番打量,比之前世在宋府要清瘦些,妆容则略显妖媚,毕竟尚未从良,至于长相只能说看得过去,前世宋俊杰之所以帮她赎身,一来价格公道,二来听说床上功夫极好……她倒不是很讨厌这个郑姨娘,郑姨娘不似冯姨娘那般处处争宠,知道在她面前服小,性子也极好,只可惜了这出身,今日找怜香作替身,实则也算是救她出牢笼,今晚一过,必定要被宋俊杰收到房里,虽是做妾,却好过在烟花之地做皮肉生意。
怜香不知钟鸣底细,和她擦肩而过。
“郑元香。”钟鸣叫住她。
怜香吃惊的看着钟鸣,这素昧平生之人怎知道她的名姓。
钟鸣只道:“知道进去后怎么说怎么做吧?”
怜香知道这才是那五百两银子的真正主人,不知里间的又是何人,他们之间是何关系,为何由这位小姐出面,虽一肚子疑问,倒也没多嘴,颔首道:“怜香知道。”
钟鸣又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演得逼真一些,还会有大大的好处。”
“怜香在此先多谢小姐。”
钟鸣抬抬手让她进去,就准备回府带人来捉奸,不想苏子墨竟从另一间房中走出来,钟鸣惊讶不已,走到她跟前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好了在府里等么?”
清儿嘴快,道:“我家小姐是担心表小姐,你前脚刚出门,我们后脚就跟来了,就连你跟姑爷说的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清儿。”苏子墨狠狠瞪了她一眼。
钟鸣已听到了最想听的话,嬉笑道:“墨姐姐原来如此关心我,当真受宠若惊。”
清儿又抢道:“我家小姐方才还骂你来着。”
“骂我,骂我什么?”钟鸣问。
苏子墨喝住清儿,“你还说!”
清儿一吐舌头道:“你还是问我家小姐吧。”
钟鸣也不急于知道,吩咐知画即刻回府,通知苏侯爷和宋府的人来捉奸。
知画问:“你们不回去吗?”
“我们?”钟鸣朝苏子墨暧昧的笑笑,“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苏子墨如何瞧不出钟鸣心怀鬼胎,竟是默认了。
出了天香楼,见清儿还跟着她们,钟鸣连忙将她打发了,让她跟知画一起回去把话兜圆了,清儿虽不情愿,不过苏子墨并未出言相帮,只好依钟鸣的话去做。
夜晚的京城依然热闹非凡,街道两边都是小商贩,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有夜色掩护,两人走在街上倒也没太引人注目,钟鸣买了两只花灯,一人一只提着,遇到一个卖金鱼的摊子,拉着苏子墨去捞金鱼,遇到捏糖人的又吵着要糖人,还让捏糖人的老头按她们俩的模样捏,这也就罢了,钟鸣竟当着老头的面,拿着两个糖人玩亲亲,老头当时脸就变了,苏子墨真想装作不认识钟鸣。
苏子墨虽出生京城,却甚少夜间出门,上一回也是受了钟鸣怂恿去偷听,这一次更一番游玩,当真新奇,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