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欠嬷嬷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跑了。
祝湘经过门口,多看了吓得屁滚尿流的嬷嬷两眼,有着疑惑,“祖母,这是怎么了?”
“没事。”石老太太摇了摇头,面对着孙女露出了笑脸,“这些日子跟王妃相处得如何?”
祝湘微微红了脸,她知道祖母的意思,“王妃重点提了两个人,一个是王府长史吴大人的弟子顾嘉纪顾公子,还有一位是礼部郎中陈大人。”
“陈大人?”石老太太蹙了蹙眉,“年龄上可还相配。”
“还好。”祝湘声音越来越低,“长孙女十五岁,陈大人原配早逝,听说是个重情的,所以多年没有续弦。”
石老太太知道这两个都是极好的人选,以湘儿的身份,又退了亲,真是不好再挑了。可石老太太就是忍不住委屈,她的湘儿这么好,合该配更好的才是。
想了想身长玉立,龙章凤姿的沈璋,石老太太叹了口气,只能说她的湘儿没这个命。
都过去这么久了,可石老太太还清晰记得那日沈璋冰冷的话语……若不是看在他母妃的面子,他都能把她给轰出去。
为了黄氏,他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偶尔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石老太太也会忍不住想,若是从前将王爷留在祝家,伴着湘儿一块长大,是不是王爷也会对湘儿这么全心全意,不顾一切。
唉……这世上终归没有后悔药!
黄家老太太终于到了王府。
有多久没见过祖母了,快一年了,黄莺眼眸湿润,明明已经历练得差不多了,在下人面前是恩威并施的当家主母,但是在老太太面前,她仍旧是那个爱撒娇的小孙女。
“太婆!”黄莺直接扑到老太太怀中。
老太太也是泪流满面,“我的莺儿。”
久别重逢是喜事一桩,但黄莺这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地流啊流。
后来还是花嬷嬷担心她哭坏了眼睛,劝了几句,这对抱头痛哭的祖孙两个才收住眼泪。
重新净了面,梳了头,换了衣服,祖孙两个才亲亲热热地坐到一块。
黄莺软软地撒娇,“都怪太婆惹得人家哭,孙女特意打扮出来给您看,都哭花了妆。”
老太太呵呵笑着,满面慈爱,“怪我,怪我,把我这漂亮的小孙女都哭成花猫了。”
从前的黄莺是什么样子,精致温婉,仿佛池塘粉荷,亭亭玉立。
现在呢,老太太细心打量起来,仍旧是温婉精致的,但是眉宇之间却多了一抹大气沉稳,举止更是气派贵气。
连眼眸之中的娇媚也丝毫不含狐媚气,只觉贵气天成,娇艳如牡丹。
她的莺儿真是长大了!
长辈们对于晚辈的成长总是比晚辈自己的记忆要更深刻清晰,老太太清晰地记得黄莺年幼时的样子,但黄莺自己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黄雀来之前还很期待,但是进了王府之后却怯懦了,甚至是眼前的黄莺都不敢认了。谨慎而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还发现这些王府里的丫头气派规矩看着都要比她好。
她有点厌恶自己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黄鹂则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黄莺的目光又惧又畏。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黄莺再也不是她随便能挤兑,能撒娇的大姐姐了,而是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高位者。
她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对于原本和自己地位几乎平等的人,黄鹂更不能接受黄莺变成高高在上的秦王妃,哪怕是传说中的祝大娘子也好,别的阿猫阿狗也好,只要不是黄莺。
“大姐姐。”黄鹂羞涩地冲着黄莺笑了笑,全不复以往尖酸刻薄模样。
黄莺点了点头,对黄鹂的乖巧很是满意。
黄鹂低着头,避开黄莺的视线,目光焦点一直落在斜下方盛开的菊花上,开得再美又如何,总有一天会开败。
黄莺,我等着看你摔下来那一天!
寒暄过后,老太太去见石老太太,黄鹂几个也跟着过去了,黄莺则是去处理旁的事。
夜半,沈璋回来,黄莺靠在他怀里絮叨白日之事,“睿睿,你知道吗,祖母居然还记得我十岁头,我自己都忘了。”
黄莺没指望沈璋会接话,她就是想找个人叙述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而已,没想到沈璋居然道,“我记得,你喜欢穿粉衣服,梳着包包头,像是一朵山茶花,粉嫩粉嫩的。”
“说谎。”黄莺不信,“你那个时候比我还小,怎么会记得,你那个时候就是个小不点。”
“记得啊。”沈璋的声音悠悠的,“你呀,明明挑食得厉害,却偏偏讲究养生,弄一些营养寡淡的东西,每当这个时候,你就会比平日少用一些饭菜,肚子也不鼓。”
“你还喜欢研究香膏,园子里的花都被你祸害惨了。”
“还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曾经在风筝上画过一只戴着花的怪猫。”
凯蒂猫的回忆有点点尴尬,黄莺捂住他的嘴巴,“不许说了,你就是记得一些事而已,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你肯定不记得了。”
沈璋笑笑,突然扬声,“庞吉。”
庞吉急急忙忙进了内室,隔着屏风,“奴才在。”
“去把前头书房的铁皮箱子抬过来。”
看沈璋神神秘秘的样子,黄莺好奇了,“难道你还藏着我的风筝不成。”
沈璋笑而不语。
箱子抬到正房小书房,下人都退下。沈璋亲自打开铁皮箱子,里面是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