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月将至,探春已经被南安王府接了去,就要走了,院子里的姑娘连带湘云迎春惜春等人皆哭成了个泪人,便是探春再怎么坚强也难以强颜欢笑,黛玉青玄也着急,三月的时间没有几天了,这转机难道真的没有,府里的姑娘顾不得去王府看探春时王府中人的白眼,日日全去。贾赦等人看了也觉得不忍,只有王夫人贾政心里恨不得探春早早的走了,定下这和亲公主的名分,自家才好再起来。
贾政是个好名声的,表面上不便于露出来。之前他倒也没这么急,不过是想要为贾家找一份依仗,可当他自己感受到了娘娘和王子腾去了之后自己混的每况日下,不说是自己家败落了,反倒说是别人狗眼看人低。自有了这个想头,内心盼探春成为公主便比王夫人更甚,可自从贵妃薨了之后,他在工部的上官们便受不了他这样一个做不了实事的人天天在部里混,自己悠闲度日养着一大堆清客也就算了,偏偏总以轻蔑的眼神看自己的同僚,大有怀才不遇之意,叫人笑掉了大牙。以前他背后有娘娘撑腰,现在背后连个靠山都没了,谁还看得起他,便是贾家还有点关系,工部是六部之一,里面的人哪个没有真才实学,贾家不过是在勋贵家有点关系,只要没有像王子腾这样的实权,难道还能降自己的职吗,谁怕谁啊。
可这一天,不知道皇上发什么疯,突然下一道圣旨说和亲取消了,朝堂上重臣哗然。正当几位稳重的老臣要上奏皇上如此朝令夕改可能会导致两国大军交战乃至民不聊生,皇上是圣明君主,怎可如此。谁知皇上兴奋的道了一条惊天的消息,陈云陈将军在南方把茜香国打了个落花流水,茜香国此时已经是本朝国土,按陈云将军八百里加急带回来的消息声称,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该派人去处理当地的民事,国家也该在那里设立都护府,大军总不能一直在那里停留。
听到这里,大臣们哪里还忍耐的住,便是皇上这边的大臣们也分好几个团体呢,要是自己这方的人能去当当地的长官,倒也罢了,可若是平日里便和自己作对的人去了,才叫糟糕呢。这样一块肥肉,便是太上皇这边的人也忍耐不住,听陈云将军带回来的消息也可以知道,南安王现在必定凶多吉少,他那大军便是自己人也都眼热的很,偏偏这会儿自身难保,这会儿自己吞了这块肥肉只怕太上皇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会赞赏自己保住了自己这边的军权不说还又得了一个府郡大小之地呢。因而一个个都开始上前主动推荐起人来,说道热闹处甚至互相撕扯,全没了读书人的体面。唯有朝中以南安王为首的一派人马,见皇上一句南安王的消息都没有说,早已经急了。又见自己家王爷的盟友都没有提一句,只顾在那里争取利益甚至夺取自家王爷的势力,因而也顾不得暴露了,忙上前一步问道:“启奏圣上,陈将军此去南方便是为了救回南安王爷,如何这回来的战报只有怎么打败茜香国,半点南安王的信息都没有,单单论此,陈云将军便有失职之罪。”
谁知这话题一出,皇上勃然大怒,骂道:“别提那个逆臣贼子,被茜香国擄去之后朝中还在商量着派公主和亲去救他呢,他倒好,一点儿没有身为王爷的骨气,人家还没动刑呢,他倒先投降了,一股脑儿把大军不知害死了多少,诸如吕前锋,赵郎将都在陈将军去之前被茜香国害了。陈将军把朕的国书带过去,换回他来,更好,和人家一条心,生怕人家说出他这通敌叛国的行径,偷偷潜进陈将军的帐中偷取信件,给那茜香国送过去。茜香国也是狼子野心,也不是真心的和咱们讲和,打量着咱们放松警惕打进咱们大军呢。这样的乱臣贼子,自然是留不得的,幸亏陈将军果然是有勇有谋,敢于做决断,把他在帐前斩首,这才稳定了军心,不然不知道是谁胜谁负呢。要是咱们再输一次,我看我这皇帝也不要做了,直接让给茜香国国王才是呢。”一番话一出来,这些大臣们再不敢说什么了,虽然明知道皇上说的不是实话,便是南安王爷开始投向了茜香国,等救回来之后大军的军权自然该归还给南安王爷,又何必去偷军帐中的信件呢,更有茜香国也知道朝廷大军的真正实力,能和亲便该满足了,怎么还会不自量力非要再打一仗呢,只是自己等人也没有真凭实据,眼看那二十万大军也都落入了皇上之手,这会儿在这里争口舌之利还有什么用,倒是早些打算自己该投向朝中这些党派中的哪些才是呢。因而也都不再言语,朝会便在皇上这一方的大获全胜中落下了帷幕。
贾政这个五品小官虽然不能再殿内上朝,不过这样的大事如何遮掩的住,刚刚到了工部,便有一些看不惯他的同僚在那里道:“贾兄,听说和亲取消了,南安王爷通敌叛国罪该万死,南安王府也难逃罪责,你们家那位三姑娘既然认了南安王妃为义母,不知道会不会也要论罪,说不得会连累你,你这儿会怎么还有心情来部里呢?”这话虽是调侃,贾政却哪里看的出来,还真担心起来,也忘了自己的本分,说了一句自己家中有事,便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去了。
回家一看,果然探春已经被送了回来,正在贾母房中,惊魂未定,众位姑娘眼睛皆是红肿的样子,已经是哭过一回了。探春正在那儿讲早上才刚刚梳洗好,在南安王府中自然要去太妃那里请安,连早膳都没有用,就有一位笑眯眯的内官进来,要宣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