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意外,让乔延发起高烧。病情反反复复,足足休息了半个多月。
在乔延生病期间,钟母对钟定的责备层出不穷。
“那块石头怎么没有砸到你头上!”
“你是不是嫉妒阿延?所以故意害他!”
“小小年纪不学好,去探什么险。阿延能和你比爬树吗?”
“阿延要是有什么事,饶不了你!”
……
钟定越来越冷漠。开始钟母的谩骂还能令他觉得委屈,后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看着在病床上的弟弟时,钟定才会漾出些神采。
乔延这病过后,身子就变得不如钟定硬朗,而且容易头疼。医生说是因为卡脖子的时候,山缝里的流水一直滴到他脑袋上。
钟定因为这事,悔恨得连连道歉。
乔延都是笑着回答,“没关系。”
钟母很留心乔延的健康情况,家庭医生过来时,她都会牵着乔延去诊疗室。
钟定每次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大手牵小手,缓缓离去。他很健康,除了自己到处撒野的磕磕碰碰之外,别的都没病没痛。
所以,他不需要看医生。
乔延九岁的时候,头疼突然加剧。
钟母气急之下,想起了钟定这个罪魁祸首。于是,她狠狠扇了他两掌。
钟定立在原地,稳住身子。他低头用食指拭去嘴角的血迹,再抬头时,仍然是一脸漠然。
钟母见到他那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乔延曾经在钟母面前,说过很多关于钟定的好话,但是都没办法和解钟母跟钟定之间的隔阂。钟母似乎把钟定划为了敌对的范围。
后来,钟家修葺房子,有个大师过来看风水。听钟老太爷说,这大师深谙子平命理。
钟母笑着向大师介绍自己优秀的小儿子。
然而,大师推算乔延福浅。
钟母当下声色俱厉。
这事后来以大师的道歉结束。
但是钟母却上了心,她更是豁足劲疼爱乔延。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延的病不见好转。钟老太爷便提出将乔延送去国外治疗。
钟母犹豫再三,最终点头。她原以为,这个治疗不过一年半载的事。
谁知乔延一去就是好几年。他倒不是因为病情而滞留,而是他拜了当地一位德高望重的美术学者为师。他的计划是等到学成回国。
他时不时打电话给钟定,问问情况。
钟定都说,“我很好。”其实他怎么张狂刺激怎么来。可不管他怎么折腾,都还是健健康康。
他十四岁那年,和一个女老师搞到了一起。钟氏企业因为这个绯闻,遭到了打压。舆论闹开后,钟母简直视他为眼中钉,见到他就要讽刺一句,“扫把星。”
钟定听了就笑,一脸的无所谓。
钟氏被打压后,消沉了一两年。
因为这事,乔延提前回了国。在国外时,他是住在大姑家。大姑丈是个商人,闲来无聊就会谈谈生意经。
乔延受益良多。而后,他果然展现了极其卓越的经济头脑。
钟氏东山再起,甚至更加辉煌。钟母简直心花怒放。连钟老太爷都誉不绝口。
钟定依然碌碌无为。
乔延因为才华太过锋芒毕露,引来了钟氏其他各派的腹诽。他性情温和,不爱掺和那些明争暗斗,能避则避。可是有时候退让只会让对手步步紧逼。
钟定就是那时候出手的。他上大学没多久就辍了学,然后找了越财和早川里穗。
早川里穗是只天生就适合在黑暗中飞舞的蝴蝶。她是越财的跨国网友。两人在一个黑客论坛认识的,彼此网聊了多年,却迟迟没有见面。她曾经在日本帮派担任要职,后来旧组因为某些分歧解散,她不愿去新组,就终日上网。某天烦了,她快速收拾行李,来到中国。
然后她花了两年时间,成为钟定的女性朋友。
钟定、越财和早川里穗组成铁三角的关系,暗地里为乔延披荆斩棘。
后来乔延走了。
钟定就懒散了。
越财开了间模型店。早川里穗开了间咖啡屋。日子渐渐平淡。
而今,钟定这个钟家唯一的大少爷,打算弃掉这头衔了。
于是,咖啡屋暂停营业。至于模型店,原本就生意惨淡,所以关不关门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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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定基本不穿西装。
在许惠橙面前,他只有订婚回来那天才穿得正式。
所以这天,她煮完早餐后,见到他西装革履出现,完全愣住。
西装剪裁得宜,而他颀长俊挺。
“帅不帅?”钟定弯着笑。
她跟着笑,大大的点头,“可帅可帅了。”
他眼睛的弧度更弯,“来给我系领带。”
她坦白道,“我不会。”她都没给谁系过领带,哪里懂这些。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他朝她勾着手指,“过来学。”
“等等。”许惠橙解下围裙,然后进去厨房把手洗了洗,再出来奔到钟定的跟前。
钟定慢慢地系上领带,然后快速解掉。“学会没?”
“没……你慢点。”
他又重复了一遍动作,再解掉。
许惠橙点了头,伸手过去依样画葫芦。她打的结歪歪斜斜,扯了扯后,仍然正不过来。
“重来。”
她瞄了眼他的脸色,慢慢解开,又给他系上。这次倒是看上去不歪了。
“重来。”钟定摆明是今天她不给他系好就不罢休。
“……”好吧。虽然不歪,但是貌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