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想到前世自己背香方时,经常弄混香木的分量,手心没少挨板子,如今教训起丫鬟来,倒是得心应手起来了。
叶归越跃身进屋,瞅着四个丫鬟忙活。几个丫鬟见到他也不诧异,只是头低低的,叶归越蹙眉道,“先出去吧。”
四个丫鬟忙放下手里的活。要跑出去,知晚气道,“都给我回来!”
四个丫鬟回头望着知晚,知晚则回头瞪了叶归越一眼,“正忙着呢,你别捣乱。”
捣乱?听到这两个字,叶归越妖魅的凤眸也染上了丝丝流火,知晚撅了下嘴道,“这些香要在规定的时辰内调好,不然香味缺失。香气就不够纯厚了。”
知晚及时解释,叶归越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瞪着知晚道,“你要香木就去御香坊拿,犯不着替皇后贵妃制香。”
知晚被他打败了。这厮张口闭口就去抢去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当皇宫是你家呢,想要什么拿什么?”
叶归越伸手捏住知晚的鼻子,俊美无铸的脸上是一抹邪肆的笑,“你这脑袋瓜怎么长的,连皇上叫我把皇宫当成自己家都知道。你是我的郡王妃,也要把皇宫当成你的家。”
知晚一张脸憋成青紫色,她敢发誓,这厮绝对不懂什么叫客气,这样客气的话她听得少么,以前上学老师会说。把学校当成你家,等你犯了错,老师就会骂了,你当学校是你家呢,可惜敢反驳老师的人少之又少。没那个胆量,要是换到他身上,知晚绝对相信,皇上要是如此骂他,他肯定会说皇上言而无信。
知晚扭头瞅着叶归越,“皇上对你是不是好的有些过分了?”
叶归越瞅着知晚,好看的眉头上扬,“皇上对我很好吗?”
知晚白眼一翻,有些无力的反问,“这还叫不好啊?”
皇上对他好的没边了好不好,她不是没见过皇上,皇上不是那种昏庸无能,被镇南王把持,不敢不纵容他的皇上,他行事纨绔,打劫国库,抢御花园,皇上都没说什么,反而是听到徐公公说她有两个孩子后,勃然大怒,要不是真心顾忌他的名声,皇上会生气才怪呢。
想到昨儿的事,知晚还是想不通,挨着叶归越坐下,轻声道,“昨天我在皇宫见到了徐公公,他曾在上阳村见过我,知道我有两个孩子,昨儿皇上龙颜大怒,差点要杀了我,今天却忽然赏赐我一堆东西,是不是你向皇上说了什么?”
叶归越望着知晚,见她那双清冽水眸露出疑惑,他也纳闷了,他今儿来就是想问问皇上对她的态度忽然转变是何缘故,没想到先问出口的是她,叶归越轻摇了摇,知晚讶异了,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我爹问过徐公公,皇上送赏赐与我,不是要我帮四皇子求情,那还能是什么别的事?”
叶归越坐在那里,眸光轻敛,忽然眸底一闪,又低沉了下去,要是昨晚刺杀两个孩子的刺客是皇上派去的,他明知道那孩子是她生的,为什么没有下手,反而派了徐公公送一堆赏赐来,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叶归越不懂皇上在搞什么鬼,见知晚担忧,便捏着她的脸笑道,“放心吧,没我的允许,皇上不会杀你的。”
知晚扯了下嘴角,拍着他的手道,“皇上杀我还要你同意,到底谁才是皇上啊?”
“他要是敢杀你,我就抢他皇位。”
“……我看皇上不杀我,你迟早也会抢他皇位。”
“……你不喜欢当皇后?”
“……你见过哪个皇帝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妃嫔的?”
“……没有。”
“……那我干嘛要喜欢,当皇帝有什么好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大事小事全要管,建个宫殿还被人弹劾,一不小心就遗臭万年了……。”
反正知晚觉得当皇帝是天底下最苦最累的活,明君是那么好做的么,要她说做个王爷最好,有点权力有点钱,既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也没有皇上那么大的压力,还可以为国出力,多好啊?
有点权力有点钱?叶归越听着知晚的话,满脸的黑线,有点钱能满足她吗?不被欺负的王爷是寻常的王爷吗?他怎么听着这王爷随时能取皇帝而代之,就看他媳妇乐意不乐意了?
知晚望着叶归越,修长的睫毛恍若蝴蝶双翅,轻轻震颤,“你不会真想当皇帝吧?”
叶归越看着知晚,轻点了下头,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某货小时候觉得世上最厉害的就是他父王了,在府里一言九鼎,谁都不敢吭声,百官见了要卑躬屈膝。后来他见到了皇上,自己顶天立地的父王要俯身行礼,他就立志要做皇帝,立志要比他父王厉害,那时候他才三岁。
知晚听着某郡王的雄心壮志,三岁就想当皇帝,庆幸自己没喝茶,否则肯定要被呛死过去,知晚脑中想出一副画面,这厮当着众人的面跑到镇南王身边拽着他的衣服。奶声奶气的喊,“父王,将来我也要做皇帝!”
镇南王抱着他,捏着他的鼻子大笑,“我儿就是有志气!”
文武百官。皇帝,皆吐血而亡。
其实知晚想的不错,叶归越还真是当着一群文武大臣和文远帝的面说他长大要当皇帝的,镇南王的反应也相差什么,毕竟那会儿叶归越才三岁大,大家只当他是敬仰文远帝。觉得他威风,比自己的父王镇南王厉害,那会儿文远帝还抱着他问,“朕比你父王厉害?”
你猜这货是怎么回答的,竟然大言不惭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