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妈妈嘴角一勾,扫了两个小丫鬟一眼,“檀香院规矩却是散漫了一些,罚你们半个月月例,下去干活吧。”
两个丫鬟抿了抿唇瓣,有些委屈,惯常清扫时,她们也爱闲聊两句,今儿说起郡王爷对姑娘的宠爱,羡慕之下多说了两句俏皮话。两人就闹在了一起,一时没注意,手里的扫把勾起落叶,撒到春兰身上了,忙福身领罚。
姚妈妈瞥着春兰。笑问,“不知道春兰姑娘来檀香院是有什么事?”
提到正是,春兰脸皮一蹦,背脊也挺直了三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五姑娘怀了身孕的事。姚妈妈也听说了吧,相王府十日之内就迎娶五姑娘过门,五姑娘昨儿在柴房住了一夜,身子有些不适,原是想来找四姑娘说话的,实在来不了。特地差奴婢来请四姑娘过去说话的。”
姚妈妈听得心里就不喜,尤其是春兰眉间得瑟的样子,未婚先孕是好事吗,当初就是五姑娘和六姑娘一同算计了四姑娘,这笔旧账还没清算。如今却轮到她自己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幸好四姑娘不得梅姨娘的欢心,不然还不知道被她养成什么样儿出来。
知晚正验看茯苓碾压的香木,要她碾成粉末,就听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知晚瞥头望去,就见姚妈妈打了帘子进来,笑道,“五姑娘怀了身孕身子重,来不了檀香院,要姑娘去见她呢。”
知晚最不耐烦的就是自己忙活的时候被人给打断,身子重,她才一个多月的身子,能重到哪里去,不过就是端着架子使唤她罢了,知晚心底不虞,不过以她对秦知姝的了解,她要是不给面子不去,只怕还有后招,知晚叮嘱了茯苓几句,把柏香带着,就打算出门。
姚妈妈唤住她道,“今儿皇上赏赐了姑娘凤冠霞帔,姑娘打算穿戴哪一套出嫁?”
本来得皇上赏赐是件大喜的事,可是姚妈妈是真心希望知晚能穿戴侯爷设计的凤冠出嫁,也算是了了大小姐的一个心愿,谁想半路上杀出另外一套凤冠霞帔,还是皇上赏赐的,谁敢把皇上的赏赐丢在箱子底下压着不用?
知晚也犯难了,皇上赏赐的那凤冠她抱起来试过,重量足有她爹设计的两倍重,这要顶一天,脖子还要不要了,知晚是坚决不打算用的。
带着柏香进兰香院,知晚明显感觉到兰香院的变化,丫鬟婆子看人的眼神都带着蔑视,柏香见了就好笑,有什么好傲娇的,不就是五姑娘嫁给相王世子做了世子妃么,也不看看四姑娘嫁的是谁,跟郡王爷比起来,相王世子算什么,还是只有挨打的份,不过柏香知道,丫鬟们这么高兴,还是因为五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个男孩,那就是小世子啊!
生了儿子,在王府里就算是站稳了脚,姑娘除了郡王爷的宠爱还有什么,世上最不靠谱的就是男人了,拈花惹草,朝秦暮楚,喜新厌旧,没准儿四姑娘还没等怀上小世子就失宠了呢,世上有几个男人忍受的了媳妇的蛮横的,何况是越郡王那么纨绔的人了。
对于这些,知晚淡笑不语,随着丫鬟身后,迈步进秦知姝的内屋。
屋内,丫鬟正劝秦知姝喝药呢,“姑娘,这药是苦涩了些,可是良药苦口啊,昨儿担惊受怕了一宿,大夫都说这压惊保胎的药要喝三天,您可别使小性子啊。”
秦知姝不耐烦道,“我好着呢,把药端着,我不吃!”
丫鬟继续劝道,“可是相王妃临走前说了,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您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能有丝毫的闪失,不然侯府上下可担待不起。”
听到这一句,秦知姝这才接了药碗,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喝完漱口还吃了颗蜜饯。
知晚站在珠帘外,把两人的神情瞧了个通透,秦知姝不吃药是假,借着丫鬟劝药的话是想告诉她,她不能受气,万一受气了,让肚子里的胎儿有了什么万一,侯府担待不起。
等丫鬟禀告四姑娘到了,秦知姝眼睛才瞄向珠帘。笑道,“四姐姐来了,怎么不进来?”
柏香打了帘子,知晚这才迈步进去。笑道,“可不敢随随便便就闯进来,万一惊着了五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担待不起。”
秦知姝眸底闪过一抹得意,忽然有神情敛住了,眸底带着一丝怒意的看着知晚,“今儿相王妃来提亲的事,我都听说了,你要相王府也送六十四抬纳采礼来?”
知晚抬眸看着秦知姝,见她那眸底一半高兴一半借机生事的模样。心里就来气,“我是说过这话,想着与五妹妹也没多少时间的相处了,念着十几年的姐妹情谊,帮你最后一把。你要是不乐意,我派人去相王府说一声便是了。”
秦知姝听得心里就有些急,她会嫌纳采礼多了么,她傻了才会嫌多,就是送几百抬来,把侯府堆满了,她也不嫌弃。只是她听说知晚在相王妃面前说与她姐妹情深,逼相王妃送那么多纳采礼来,会让相王妃心里怎么认为,认为是她的意思,因此与她有了嫌隙怎么办,原还打算指责知晚两句。现在见知晚态度冷硬,她要把话再说重了,万一知晚真派人去相王府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