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午她去监牢探监,儿子告诉她,他宁愿死也不去边关苦寒之地,仇姨娘的心都冷了三分。
如今国公爷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不知道哪一天就去了。皇上驳斥过立大老爷和二老爷的请立折子,到时候十有*就是三老爷承袭爵位了,这些年,她和国公夫人抖个你死我活。一旦没了国公府帮着主持公道,只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荣华富贵了半辈子,不想晚年凄凉,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那贱人的儿子做国公!
如今,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仇姨娘望着知晚,眸底有凄哀之色,知晚冷笑一声,浑身鸡皮疙瘩乱飞,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学着小姑娘做这样神情,就算她会怜香惜玉,也怜惜不了她一个五十多岁的姨娘,侧过身子,知晚把手里的杂草一丢。“王爷和先皇后果真是先国公夫人所生?”
仇姨娘没有说话,不过看她的神情,她这句话算是白问了,便又换了一句,“当年死掉的那个孩子是老夫人生的?”
仇姨娘轻点了下头,“夫人生产的时候,是老夫人帮她擦汗的。疼痛时,抓着老夫人的手咬了一口,让老夫人动了胎气,才会早产,那孩子生下来没半天就咽了气,那时候老夫人已经生了两个女孩了。庶长子也有了,她在府里的日子也难过,一心盼着这一胎是男孩,帮着她巩固地位,谁想又生了个女儿……。”
那时候仇姨娘也怀着身孕。只是才刚刚知道而已,她既是同情老夫人,又不想府上有嫡长子,就起了歪心,当做不知道的道,“夫人福厚,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
那时候国公夫人刚刚醒来,要见孩子,仇姨娘就直接把老夫人生的女儿抱了过去,国公夫人听是女儿,有些失望,生产时,她听到一声恭喜,原来恭喜的不是她,心里虽然失望,可还是忍不住高兴,毕竟女儿也是她生的,可是女儿瞧着好小,像不足月似地,哭也来也没休,哭着哭着就停了……
国公夫人还说女儿乖,可是一会儿后,就大哭了起来,叫大夫救她女儿,那时候老夫人同在一个禅房里,眼泪也是哗哗的流,可是她不能哭,默认了生下龙凤胎的是她。
那会儿镇南王府还是国公府,听到老夫人生下龙凤胎,高兴的抬着大轿来迎接她回府,而信国公府则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姑娘死了,国公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就晕死了过去。
后来,国公夫人也吵闹过,说死的那个不是她女儿,她记得她生的是两个孩子,那时候府里上下都认为她因为悲痛过度,神志不清了。
挨了小半年,国公夫人就病逝了。
她用尽心机,阻止国公爷娶填房,国公爷也算个长情的,为国公夫人守了一年,才娶了现在的国公夫人。
那时候,她已经生下了大老爷,肚子里怀着二老爷,那一年里,她帮着老太太打理府内庶务,四处安插眼线,博得老太太的喜爱,若不是有老太太护着,她早死在了国公夫人的手里。
想起那段日子,她还心有戚戚。
知晚听的直蹙眉,本来还以为只是换了孩子而已,没想到还有国公夫人伤心欲绝丢了性命一事,那老夫人和仇姨娘算得上是王爷的杀母仇人了,老夫人可以体谅一点,毕竟是国公夫人咬了她一口,致使她动了胎气,早产,可是仇姨娘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嫡母性命,罪不容恕,还上门要挟,真不知道谁借给她的胆量!
知晚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就听到石头滚落的声音,知晚回头,就见到一抹青碧色身影逃命似的跑远,府里的丫鬟她压根就不认识几个,何况只是一个背影了。
知晚也没想过逮住这个丫鬟,她要是真想逮住,只要喊一声,自有暗卫处置。
反倒是仇姨娘,满头大汗,脸上的惊恐之色比之前更甚,抬起来的手颤抖不止,“你为何不抓住她?!”
知晚淡淡的笑着,走了一步,正巧踩在那杂草之上,“我为何要抓住她?”
仇姨娘怔怔的看着知晚,半晌,竟然笑了,“你想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吗?!那时候镇南王如何自处,太后皇后哪个不想除掉他……。”
知晚轻打了下哈欠,笑道,“这件事,王爷只是受害者而已。无论怎么样都怪不到王爷头上来,王爷有权利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
说完,知晚又看了眼仇姨娘,笑着走了。
茯苓守在一旁。见知晚和仇姨娘聊了好半天,几次忍不住想催她,见知晚过来,忍不住道,“方才偷听的丫鬟是七姑娘的贴身丫鬟。”
知晚先是一怔,然后抬眸望了眼天空,看来真是命中注定,竟然让四房听到了,四房是嫡出,若王爷不是亲生的。这个王府继承人不就只能是嫡出的四房了?
若是大房,三房听到了,不但不会说出去,反倒会帮着隐瞒,毕竟王府有现在的光景。全靠王爷。
背靠大树好乘凉,比起国公府,王府这棵大树总要强壮的多。
仇姨娘跌坐在地上,伺候的妈妈一惊,忙过来搀扶,要不是一直紧紧的盯着,她都该怀疑是郡王妃推了仇姨娘才会这样。
仇姨娘到底没有去见老夫人。由着伺候的妈妈扶着出了王府。
仇姨娘在马车内静静的坐着,眼睛紧紧的闭着,伺候的妈妈不敢吭一声,等到了信国公府,才扶着仇姨娘下马车。
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