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想他听到奶娘死的消息时,心跳险些都给吓没了,想起奶娘抱着小王爷,苦着张脸道,“郡王爷,小王爷认奶,不吃奴婢的,奴婢实在没辙了。”
他当时还说,“小王爷不吃,你不会想办法吗?”
幸好九皇子当时说了一句,“最讨厌别人不吃,还硬逼着吃的,是真的吃不下好不好,饿了自然会吃了。”
九皇子一句经验之谈,说服了郡王爷,奶娘才没有硬塞了小王爷吃,要是真的吃了……
京都只怕会血流成河。
那条河还是从皇宫里流出来的。
冷风跟了叶归越十几年,对他最了解,虽然面子上不喜小王爷,可是心里的疼爱绝对不会少,不然明明可是把小王爷丢给奶娘照顾,他却自己守了一夜,一会儿摸摸他的眼睛,一会儿捏捏耳朵,疼爱的不行。
要是小王爷出事了,郡王妃能忍下这口气吗,虽然郡王妃好说话,可她不好说话的时候,他也见过,想想相王世子,这会儿还生不如死,前些日子还在大街上看到,神情憔悴,终日买醉,还不敢去青楼。
叶归越紧握的拳头咯吱响,迈步就要走,知晚喊住了他,“你现在进宫也没用,他们既然敢下手,自然会做的滴水不漏。”
再说了,皇上那么想认回你,又那么喜欢尘儿,尘儿差点在皇宫出事,皇上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一回。她们是真的触及了知晚的逆鳞,宫里有谁会害尘儿,不用脑子也知道是谁。可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明知道是你,没有证据,你就拿她们没辙,哪怕你气的抓狂也没有用。
知晚多么想,直接派一支暗卫潜进皇宫,完全可以让皇后一伙悄无声息的湮灭在后宫里。可是知晚不想,她要她们死的明明白白的!
“备车。我要出府。”
知晚吩咐完,又推着叶归越道,“你先去军营吧,多带些暗卫。他们更想杀的人是你。”
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叫白芍拿了药和解毒丸来,“随身带着,吃进嘴的东西记得用银针试毒。”
冷风慎重的接过药瓶子,没有觉得知晚的担心是多余的,才住进东宫,小王爷差点就出事了,更何况是要被立为太子的爷呢?
知晚梳洗了一番,又慎重的打扮了一番。带着白芍去了在水一方,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丫鬟打扮。坐上一辆青布马车,朝一条小道驶去。
负责监督知晚的小厮暗暗跺脚,为了追进在水一方,甚至换了女装,可是个头太高,被人识破。被逮到直接拉到蒹葭阁门前,狠狠的打板子。
两个小厮着实受了一回烂菜叶臭鸡蛋。这样的人,大家闺秀都有将他们大卸八块的心。
徐公公把那嬷嬷偷送出宫,关在他在宫外的宅子里,派了专人看押,又通知了知晚,随时可以去看她。
之前知晚并不着急,可是现在她觉得,皇后她们那群毒瘤还是尽早拔了好,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徐公公的宅子很大,占了半条街,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瞧见有马车过来,先是一怔,抱着观望的态度,见知晚下来,更纳闷了。
“我要见那嬷嬷,”知晚开门见山道。
两小厮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是谁?”
知晚亮出令牌,两小厮立马换了副姿态,领着知晚进府,心里还忍不住嘀咕,这丫鬟是谁啊,竟然有公公的令牌,而且她气势非凡,比见到徐公公的时候还要吓人呢。
那嬷嬷用单独的小院关着,门口有丫鬟,屋子里还有小丫鬟伺候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没有逃跑的机会。
门吱嘎一声打开,正在给那嬷嬷捏肩的小丫鬟瞥头望过去,见知晚和白芍进来,便问道,“你们是谁?”
那嬷嬷早睁开了眼睛,越看知晚越觉得眼熟,最后竟然吓的站了起来,“越郡王妃!”
知晚轻轻一笑,“那嬷嬷好记性,看来在徐公公的府邸,你住的很安心。”
那嬷嬷跟在皇后身边几十年,早就是人精一样的人物了,几乎是看到知晚的瞬间,她就知道她落到今日的地步,全是知晚害的,若不是她在皇后面前说那些话,皇后又怎么会对她起了杀心,她也不会逃命,更不会被人追杀,险些坠井身亡,最后被送到这里来,她知道徐公公不会无缘无故的救她,却没想到徐公公背后之人是之前没头脑横冲直撞的越郡王妃!
“越郡王妃的心计手段,真叫人胆颤心惊,”那嬷嬷硬着头皮道。
白芍拍拍小榻,伺候知晚坐下,知晚才笑道,“打草惊蛇虽然是大忌,可这条蛇都冬眠了十九年,我不打草,它怎么溜出来让我逮住?”
那嬷嬷身子一怔,抬眸望着知晚,却见她笑容春风,和煦安静,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叫人仿佛感觉到了寒冬腊月的阴冷,那是一种钻进骨子里的冷,冷的人毛骨悚然,只听她道,“你猜的不错,在太后寝宫里,那一番话我是故意说的,当年先皇后一事,谁都知道受益最大的就是皇后,她有杀人动机,我说的时候,皇后和你震惊最大,是不是真以为梅雪见到有人下毒了?怕顺藤摸瓜抓到你们?”
那嬷嬷苦笑,她在后宫历练了几十年,竟然会在郡王妃三言两语之下露了破绽,可那时候她是真当越郡王妃是个命好没有心机的人。
若是真的有心机,又怎么会把辛苦挣来的银子拱手送给朝廷,又怎么会把价值连城的酿酒秘方随手送给元大少爷他们。原来最聪明的始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