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雪所说的豪赌自然让韩风与韩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还言明是整个韩家,足可见这件事绝对小不了。
果然,听完韩江雪具体解释之后,莫说韩风,就连韩敬都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妹妹,你这意思是要将整个韩家可以拿得出来的现钱全都押上去赌?这……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呀?”韩敬睁大眼睛看着韩江雪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二叔这事到时再起了什么波折,出了意外的话,那我们韩家岂不得赔个底朝天?”
赔个底朝天也就罢了,关键是这样的话韩家可就真的走上了衰败,不用皇室那边再费个什么劲来折腾,用不了多久自个就会完结了,所谓的世家怕是连个空壳子都不会剩下。
“所以我才说,这是豪赌。赌输了韩家可能就会一蹶不振彻底没落掉,可赢了的话,近十几倍的利润那将会是一笔足够惊人的财富!”
韩江雪神色平静得很:“二叔这场官司,我们提前有着精心的准备,所以胜算自然是极大,不说十成,九成几却是有的。但大哥也说了,凡事总有个万一,所以我才得特意与父兄好好商量,看看到底赌不赌这一把!”
“雪儿,这事如果要赌这么大的话,其中的风险自然大太多。”
韩风收起了些一开始的震惊,转而很是不解地问道:“为父就是不明白,咱们韩家虽不能说富甲天下。但如今的财力却也完全足够,就算是要挣钱也没必要压上整个韩家的前程去赌才对。为父知道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理由,也绝对不会胡乱乱来。可这次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非得冒着如此大的风险,甚至不惜赌上整个韩家的未来去挣那些钱?”
父亲的话,倒是每一句都说到了要点之上,韩江雪听罢,原本平静的面色却变得无比的凝重、肃然。
沉默片刻,她这才抬眼看向父亲问道:“父亲。我想让韩家重新训养私兵!”
话一出,韩风瞬间脸色都变了,而韩敬却是眼睛眨得更大,看着妹妹目露亮眼的光芒。
“雪儿,你这是……”韩风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
二十年前。三王四家都是可以训养私兵,一般来说,只在数目不是太大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王府最多三千、世家也可到达二千的数额,全都是完全符合朝廷规定的。
甚至于,各家私底下私兵数目都远远超过了这一标准,就好比韩家在最盛之际私兵人数都超过了六千之众。更别说其他强势的藩王府了。
直到后来新皇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没收掉了三王四家训养私兵的权利。各家护卫总数最多不能超过二百,违者视同谋反处置。
尽管当年各家都意见极大,但在皇帝一番威胁利诱之下,私军一事当真全数废除,如今韩家是不再有半个私兵,至于其他各家哪怕暗中保留了的怕也只是零星数目,顶多就是打着护卫的名多出个三二百来。
而今日。自己的女儿竟然说要重新训养私兵,这怎么可能不叫韩风震惊。
训养私兵可不是一件简单之事。招兵买马最是费钱,这样的事情没有大量充足的资金当然是不可能做得起来,怪不得女儿说要豪赌一把了。
忍着没将谋反两个字说出来,韩风调整好了些气息,下意识的压低着声音说道:“训养私兵如今可是大罪,一旦被发现的话,可是得诛九族的!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做这事?”
“父亲说得没错,这事的确是有风险,可是就算我们不养私兵,皇上不是照样四处找我们的麻烦,想要将我们韩家给灭掉吗?皇上的性子本就是那种斩草除根的人,若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实力相抗的话,韩家迟早一天会被诛灭九族。”
韩江雪面色平静得有些可怕,每一句却都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血性与不曲:“明知会是那样的结果,为什么我们不能够给自己多准备一些保命的本钱?为什么不能尽可能的为一家人留上一条活着的退路?”
“一旦真正翻脸之际,再大的家业再多的财富也周全不了韩家一个人的性命,可若是我们手上有人、有兵却又完全不同,那才是真正起得到保命之用的!退一迈步来说,就算不能改变整个韩家所有人的结局,但也不至于完全任人宰割!”
“至于谋反不谋反的,那不过是皇室他们的说辞罢了,无缘无故的都把刀架到全族老小头上了,还死守着那一套规矩,那是愚蠢!就算被灭了族也不会有人同情你一分!东明皇室不把人往死里逼,谁又会吃饱了没事干来反他呢?”
“我们不过是想求自保罢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难道我们百年韩家真的没落到连只兔子都不如,只能够任由着人放到火上去烤?”
韩江雪这会神情颇为激动,一字一句的反问着父亲道:“爹爹,到了这样的时候,难道您还对皇上,对东明皇室抱有什么侥幸之心吗?不久后的某一天,君要您死,您是从还是不从?君不仅要您死,还要您一家老小九族亲人全都去死,您又是从还是不从?”
一连窜的反问,让韩风面色青红紫白变幻快得吓人。
是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就罢了,可现在皇上是要让他一家老小甚至全族上上下下全都陪葬呀,他又岂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让全部韩家人就这般糊里糊涂的沦为鱼肉?
“赌!”好一会之后,他面色无比坚定的说出了这么一个字来,片刻之间整个人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