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榛这话说完,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度,庄籍的身体一僵,紧接着,他的脸就不受控制地红了,而且是愤怒的红。
果真,庄籍要炸了。
夏榛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抱着庄籍的腰,手甚至无意识地像妈妈哄孩子一样地拍了拍庄籍的背脊,说:“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的*。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我都爱你,一点都不会改变……”
夏榛知道自己这话非常苍白,苍白到他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甚至说出口后,他就后悔了。
老公要问深爱的老婆,他曾经有没有和谁有一腿,这种事,可以折磨一个人一辈子,有些人闷一辈子都不会说,然后让时间将这个问题淡化,当人老得牙都掉光了,估计也就能够完全看淡了。
但夏榛现在还太年轻,即使问出口后就后悔了,但要他忍一辈子,实在是难以忍下。
他想,他爸爸当年怎么出去找小三的呢,那种回家要面对妻子的心理负担承受得住吗。
他现在面对庄籍的沉默都要承受不住了。
夏榛不知道该怎么让庄籍消气,在这种时候在庄籍面前耍滑头,是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夏榛眼神闪烁着,不再敢和庄籍对视,只是无意识地说,“对不起。”
庄籍也不再看他,他抬起了头来,但他也没有把夏榛推开,他只是有点泄气,随即,他很坦白地道,“是夏樽对你说了什么吧。我说过,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天也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他的声音里带着无力,想来是很失望。
夏榛知道自己那话的确是狠狠伤了庄籍。
他只能将庄籍抱得更紧,“对不起。”
庄籍控制住了情绪,淡淡说,“好了,还想听什么。”
夏榛摇头,他突然觉得很伤心,抬头看庄籍,只见庄籍目光淡漠地看着沙发旁边的茶凳上放着的玫瑰插花,眼底却带着湿意。
夏榛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了,高中时候,和庄籍一起做实验,将一块钠迷迷糊糊扔进水槽里,当时的那种“天啊”的感觉,也不足以和现在相提并论。因为那时候庄籍和他将事情解决了之后,还知道转身骂他个狗血喷头,但现在,庄籍却不会骂他了。
夏榛想说的话有很多,却又哽住了说不出,庄籍这时候居然笑了一下,伸手轻轻拍了拍夏榛的胳膊,说:“好了,你抱得我要喘不过气了。我去做点吃的,我午饭还没吃呢。想来你也饿了。”
夏榛这时候脑子转了起来,说:“叫外卖吧。”
庄籍却没理他这句话,在他放开他后,就进了厨房里去了。
夏榛懊丧地将脸埋进了手里,赶紧亦步亦趋地过去要给庄籍帮忙。
庄籍像刚才的那些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指挥夏榛道,“你看看冰箱里有些什么肉?”
夏榛赶紧去看了,但是他实在不认识那些是什么肉,只好每样都拿来给研究锅子的庄籍看,庄籍瞥了几眼,就让他把其中一些放在了料理台上,夏榛勤快地当着助手,显见地是讨好庄籍,但庄籍一会儿就说,“你去把卧室整理一下吧,不然晚上没法睡觉了。”
夏榛松了口气,心想他还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想来自己是罪没致死。
他赶紧上楼去收拾卧室去了,庄籍熟练地做着晚饭,切菜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指,他愣了一下,发现口子很小,就没注意。
夏榛那句话,的确是让他难过的。
但他知道这是没法责怪夏榛的。
夏榛要是像个情场上的老手一样,庄籍知道自己肯定不会爱他,不仅不爱,心里还会厌恶,但夏榛总是个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也让他想狠狠敲打他一顿。
夏榛直接问出来也好,庄籍这般想着。
但心里的难过似乎并没有减少,他一向心思玲珑,此时也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难受。
夏榛收拾卧室的时候,多次深深吸气,反省了不知道多少遍,心想自己脑子到底有多么差劲才那么毫不犹豫地问出口了。
每次都在庄籍的事情上犯错,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庄籍好了。
他将干净床单铺好之后,就用庄籍睡过的那个枕头狠狠打了自己的脑袋两下,又想发疯大叫一声才好,去和人打一场拳击都行,去踢一场足球赛也好。
作为富二代,本来可以像贺嘉那样肆意妄为的,但他却过早地要承担家业,明明别的事上都能做好,为什么在庄籍的事情上总做不好。
夏榛看着被收拾好的床,明明之前和庄籍还那么恩爱亲热,现在事情又被搞砸了。
夏榛不敢过多磨蹭,他脑子里简直不知道想了多少东西,要做的事却不含糊,将卧室收拾好后,就赶紧下了楼去庄籍跟前帮忙。
庄籍处处表现得非常好,让一个外人来看,估计完全看不出他和夏榛在闹脾气,但夏榛却知道,他越这样,就越是在和自己生气。
饭后,夏榛提出自己要洗碗,庄籍也说,“好。”
然后他就去看电视去了,夏榛就系着围裙干活去了,好不容易将一切收拾好,再去小厅里找到庄籍,庄籍正在看电影频道里的电影。
夏榛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过去搂住了他的腰,刚放上去的那一下,他的手甚至抖了一下,怕庄籍会推开他,好在庄籍没有,反而将身子朝他这边靠了靠,夏榛于是顺势将他搂紧